曲音,突然奏起,悠扬的小调婉转悠扬,引得众人轻声议论,不住观望。一阵清香之气透过浓重的酒肉混浊气息,沁人心脾。身着彩衣的怡公主舞动着水袖由远即近,看模样是准备了一些时日。
童洛玄微微眯眼,嘴角泛起冷笑,她们都在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谁都不曾例外,令她焦躁的是刘怡同她选择的目标相同,对掌握一邦主权的夏侯宇准备投注一生。这是一场有关权力的赌博,谁的筹码有“重量”,谁就能拔得头筹。
“怡儿是下了苦功夫的。”圣上对刘怡很是看中,提及刘玫是一阵阵的头疼。
“圣上之前为刘玫选的夫婿且不说家世,人品就很难入得了皇室,玫儿当年的性情确实难以恭维,可她长大了,以她的能力处理家事绰绰有余。”皇太后是希望孙辈富贵荣华,身为亲侍的童洛玄理解皇太后的心意,刘玫并非新王不嫁,是之前圣上的厚此薄彼太过分而没了尺度,无论刘玫平日如何,总不能在世人眼中失去尊贵,以后到夫家可能会受欺负。
理解归理解,筹谋是筹谋!
童洛玄伸出手来替皇太后斟酒,第一次正视圣上的外貌,平日见了总是跪拜,越是靠近越是无法正视。并不威严,似有烦忧,神情最偏向他的是二皇子。
“母后说的是,朕会好好考虑。”圣上无意继续,笑道,“涵儿亲手烤的,母后尝一尝。”
移退到皇太后身后的童洛玄稳稳的跪坐,目光落到刘怡身上,为取悦新王于众人眼前起舞,竟然令她产生落寞的心思,女儿家的未来要靠“取悦”,真是悲哀。
“怡儿祝皇祖母福寿千秋。”刘怡提裙向皇太后祝寿,或许因与圣上有摩擦,皇太后的反应过于冷淡,封赏稀保皇太后偏袒的做法在童洛玄的心里落了涟漪,恐怕皇太后是当真爱护玫公主。垂下眼帘暗暗感慨,怕是怡公主……
“谢皇祖母赏赐!”刘怡脸上的妆容掩饰住她真实的心情,上前奉了酒水便退下,离了席。也没有人再注意刘怡的动静,除了童洛玄,始终在人群中搜索着,果然,再次出现的刘怡也靠向吴王那一侧,与夏侯新主谈起了交情。
这一闹,竟然到了很晚,年迈的皇太后最先离席,带着数名宫女先去休息,圣上携同皇后落座于夏侯新主身侧,原本应该到姐姐身边的童洛玄坐在偌大的空席上,迷茫的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怅然若失。突然萌生的希望,正被现实的一盆盆冷水淋灭。
“洛玄……“身后传来召唤,童洛玄诧异的看着他们,不应该离席的太子殿下。“奴婢见过太子殿下。”童洛玄连忙起身走到刘涵的面前,跪拜道,“奴婢迟钝,殿下赎罪。”
“起来吧!”刘涵扶起童洛玄,瞄向热闹的那边,“早点休息吧,还有三天的狩猎期,你若是不养足精神……四弟可能会辛苦。”
他都知道!站在一侧的童洛玄不由胆颤,与刘涵独处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若是认错无疑不是自投罗网,不认错同样罪加一等,不能进更不能退。
“殿下……也应该……”童洛玄手臂一紧,错愕的她被刘涵拉到了林外。皇太后的寿宴会已经结束,属于刘涵的聚会才刚刚开始,等在席上的是四皇子刘昊。
是拉拢,还是警告?童洛玄见刘昊气定神闲,也略有底气。
正准备行礼的童洛玄,动作却因刘涵的一句话被打断,“都不必多礼了,谁不了解谁,对不对?”尴尬的直起了身,童洛玄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跟在太子的身后,目光流离着,寻找魏香的身影。
“魏香去取好肉,我们先吃着。”刘涵像是能够看穿童洛玄的不安,坐到刘昊的对面,向童洛玄伸出手来,“你在四弟面前,应该不是这副胆怯的模样吧!”
当然不是!童洛玄微微作揖,坐到了刘昊的身后,低着头不敢直视刘涵,总觉得他的每一道目光,都想将她看穿。
“两位殿下,先喝点热酒,暖一暖吧!”闻香为两位皇子斟酒,平日里的笑容没了踪影,僵住的表情透着一股担忧。他们的平日来往被刘涵知道得一清二楚,心理上的压力难以言喻。
刘涵挡住闻香的手,向童洛玄笑道,“洛玄,怎么,不敢坐到这边来?”
不是不敢,是不能!童洛玄没有任何理由靠近刘涵,何况她现在还是皇太后暂赐到曼菲苑,想到此处,不由得轻松不少,向刘涵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奴婢只是觉得,跟在四皇子身边才是奴婢的责任,若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奴婢在这边也一样可以去办。”
一阵沉默,分明就是不想与刘涵走得太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刹时显现出现,因刘昊并未因童洛玄之言而有所表示,见状,刘涵仅是苦笑道,“越发有趣了,我不过是想四弟好好谈一谈,这也有错吗?”
“大哥!”刘昊替刘涵倒满酒,笑道,“你我相谈应该趁无人之时,大哥倒像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我想见之事,还特意邀来洛玄,难道是想让她做个见证?”
目光直直的落在童洛玄的身上,刘涵轻轻一笑,回道,“四弟真是深知我心,若是洛玄肯做这个见证,更是最好,但若是不愿意,也可以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怎么可能如何轻易的放过她?童洛玄的心中可是有着自觉,将她在最显眼的位置拉扯到了这一侧,应该不仅仅是让她装聋作哑,所谓见证不过是参与其中,只要皇太后授以她做的事,可以完成……如何完成并不重要。
“奴婢,倒是十分荣幸。”童洛玄此言一出,抬头时,变了脸色的是带着亲侍取来整只猎物的魏香,听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向刘涵禀告道,“殿下,已经取来了,奴婢已经请厨子清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