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塞耳鸣,喉咙酸涩,头晕目眩,精神萎靡……所有的感觉都只能说明一件事,童洛玄被迫染上了风寒,而且病的不轻。
老嬷嬷担心她的病会令凤阳宫不洁净,若是使得皇太后身体不适,她们的罪过可就大了,所以她只能暂时在外面干些杂役,不令她进宫使唤。对于她来讲,倒是一件不算错的差事,可惜连累了同卧的巧琳,因她被用同样的理由,暂时不能贴身服侍皇太后,只能在寒天雪地中,陪她干些粗活,一时间辛苦异常。
“巧琳姐,真是连累你了。”童洛玄噪音含糊的道歉,见巧琳握着扫帚的双手冻得红肿,不由得十分愧疚,重重的咳了咳,吸了吸鼻子。反倒是巧琳格外坦然,毫不在乎的笑道,“你想太多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轻松又自在,就是冷了点。”
的确,很冷!身上无论加多少层衣物,都不会觉得暖和,毕竟现在快要近年,甚至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吃过晚饭,就可以好好休息的。”巧琳对难得的“辛苦”很是满足,毕竟在主子面前总是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童洛玄立刻配合的点了点头,“是啊,摆上果盘,就像过节一样。”原本兴奋的模样,稍稍黯淡些许,其实,她是想回家的,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一家齐乐融融,现在却格外孤寂。
正当她们陶醉之时,一抹不和谐的身影像这边奔来,能确定来者身份的,并不是他华丽的服饰,而是跟在他后面那一群跌跌撞撞的人,能够如此折磨宫女太监的人,除了他,还有能谁。
巧琳立刻丢下扫帚跪倒在地,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战栗,“奴婢见过五皇子。”
“起来吧!”刘逸完全忽略巧琳的存在,抓起正欲行礼的童洛玄的手,向来时的路奔跑,撞翻了那些追来侍候他的人,一时间好不狼狈,他见状更加顽劣的大笑着,不再理会他们,拉着童洛玄跑开。
甩开一众人等,气喘吁吁的他们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吸着冷气,童洛玄张望着四周发觉竟然身处御花园,霎时苍白了脸,迅速缩起手,小心翼翼的退后,战战兢兢的想要寻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要知道,圣上及众位娘娘可是很经常游玩此处,若是被碰上她与五皇子在一起,擅离职守,百口莫辩。
“这么冷的天,父皇、母后是不会来的。”刘逸看穿了童洛玄的害怕,得意洋洋的说,“我带你来,可是有好东西给你看的,你跑什么。”刘逸似不经意的低头,瞄见童洛玄右手背的细长伤痕,懊恼的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戾气。
频频摇头的童洛玄可是不信刘逸的话,慢慢的将冻得冰冷的手藏在袖子里,除了惊驾,还会发生什么事?刘逸猛的拉住童洛玄,令她看着自己的右手伤痕,“你知道吗,这就是你胆小的结果,你明明懂的,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莫名其妙的童洛玄抢回自己的手臂,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道,“殿下,不是说看宝贝吗?怎么不去了么?”霎时,刘逸的眼中一片茫然,果然忘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事件。
紧跟着刘逸,童洛玄谨慎的观望着周围,总是觉得有人跟着他们,偏偏看不到踪影,使得她越加不安。
“就是这里,美么?”终于到了隐蔽处,一阵阵的寒气比别处更甚,刘逸指着假山间的冰雕献宝似的喊道。童洛玄顿时错愕的瞪大眼睛,散发着寒气的宝贝令童洛玄忘记了自己声音,更忘记方才的担忧。
美,当然美,谁敢说皇后不是艳贯群芳,谁能说几乎与皇后一模一样的冰雕不是不美。虽然一定不是出自刘逸之手,但也能够令皇后开怀。正当童洛玄惊讶于冰雕的惟妙惟肖,身后突然传来踏雪时发出的吱嘎声,顿时引得她的惊觉。
丝毫没有放过童洛玄任何一个表情的刘逸忍不住冷笑,“那是本殿下的人,本殿下只是想试试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话被童洛玄一个重重的喷嚏打断。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童洛玄尴尬的瞪着眼睛,怯生生的看向刘逸,无论如何,她现时都病着,可是受不了任务惊吓的。刘逸撇了撇僵硬的嘴角,真不知是否应该继续问下去,无奈的清了清噪子,“明人不说暗话,本殿下只是想听句实话。”
童洛玄的眼神一黯,收起唯诺的神情,“只要是殿下想知道的,奴婢自当知无不言。”
“本殿下只是想听句实话,你知道那天的事,是玫公主的意思吧!”刘逸所指的,并非其他事,则是下雪那天他与童洛玄双双被推倒在雪地里,特别是童洛玄晕倒,经太医检查后才知她的衣襟内被塞入冰冷的雪块,行为恶劣。
童洛玄略一思索,点头道,“奴婢猜到是玫公主的人,但是奴婢并不明白,奴婢在那件事之前,从来没有与玫公主见过面,更不会明白玫公主针对奴婢的原因。”
就像皇太后虽然亲养刘玫,但极少在他人面前提到她,更很少让她离开凤阳宫,故而暂住在曼菲苑的童洛玄,从来没有特别的了解过这位圣上的长公主。
自从佛堂刘玫几乎是无意的救下她之后,便开始不住的针对她,似笑非笑间常常令她痛苦不堪,除了寻着机会躲着,也没有其他办法。
刘逸抿了抿唇,神情极为严肃,“这件事,皇祖母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特别是你,你只能远远的躲着玫公主,知道吗?”
尽管佛堂禁闭之时,刘逸违背皇后的意思,完全站在刘玫与刘询的一边,却依然对刘玫有诸多顾忌,这些皇家子孙的事情,当真难以理解,她只想在宫中求以自保,可不想凭单薄的势力与玫公主发生冲突,自然是能躲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