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树影婆娑,一片幽绿。巨大的梧桐树下悬着一只秋千,云遥默然坐在秋千上望着天边那一缕云彩发呆。
被囚禁这院子里已经有三天了,三天来,每餐都有人送吃的进来。这所院子四周高墙林立,院外守卫森严,莫说她要逃出去了,恐怕就是一只苍蝇想要飞出去都难。
云遥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那个绣了一半的香囊,原本是要送给祈哥哥的….可是…..
虽然不知道这抓了自己的人是谁,可是云遥心中却大致猜到了一些端倪。
这日送饭的却不是往日来的黑衣婢女,换做了一个年级稍大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脸上一道烧伤的疤痕看起来格外狰狞。
云遥也不理睬,见那妇人呆立不动,便斜睨了那妇人一眼道,“放下吧。”
妇人神情恍惚凝着云遥看了半晌,颤颤微微地放下手中碗碟,对云遥道,“你……..你是…”
云遥皱了眉,“这位姑姑,还有什么事么?”
妇人面色惨白,“姑娘后肩之上可有一个红色的蝴蝶胎记?”
云遥疑惑不解,“你……..怎知?”
妇人眸色癫狂,想要笑似乎又在顾忌着什么,缓了缓情绪,颤颤地伸出手想要抚摸云遥的脸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惊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但是见妇人眼中似有泪光,满眼的关切和疼惜之情交杂着繁复的凄苦和恨意,末了化作一道欣然的笑意,似乎并无恶意。
“没事,奴婢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姑娘快些吃饭吧,不然就凉了。”
云遥 被这妇人弄得云里雾里,可是她却一脸泰然地改变了话题,似乎再也不愿提刚才的话。
她犹疑地接过饭菜吃了,妇人一脸慈爱地望着她倒让云遥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她来送饭,于是云遥知道,这妇人名叫芩姑,她对云遥倒是和善可亲,因此云遥 便称她芩姑姑。
只是不知这芩姑姑是敌是友,因此她也不敢太过交心。
一日夜晚,她正躺在廊前睡觉。
忽听外面有布谷鸟叫声传来,她正疑惑,这里高墙别院,怎么会有布谷鸟叫?
正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芩姑姑小心翼翼地推门走了进来,“姑娘醒醒。”
云遥心中一惊,起身望着芩姑,“姑姑半夜来此为何?”
芩姑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望了望道,“姑娘跟我来。”
说罢拉着云遥 便向门外走去,只见原本守在门外的两个守卫已然晕倒在大门两边。
云遥恍然,原来她是要救自己。
虽然她对芩姑姑颇有好感,可是却不明白她为何甘愿冒着被主子惩处的危险要来放了她。
芩姑姑似乎明白云遥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姑娘信我的话便跟我走,你放心,芩姑姑不会害你的。”
云遥咬了咬唇,漠然点头。
院子外面是一片隐蔽的树林,夜晚树林之中阴风阵阵,漆黑一片。
芩姑姑拉紧了云遥的手一路向前奔去,小树林外是一片湖泊,湖泊那边又是另一个院落,远远望去有灯火弥漫,果然如她所料,这里原来是皇宫!
那么囚禁她的人是谁不用想也就知道了,而那人的心思也自然瞒她不过了,只是想不到皇宫之内竟然还有这样一片隐蔽的地方。
而芩姑姑又为什么会救她呢?
云遥一路琢磨,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来到那座院子里,远处有巡逻的御林军来回穿梭。
芩姑姑久居宫中,对这里地势极为熟悉,拉着她小心翼翼地拐过几条回廊来到另一座院子里。
就在这时,原本静谧的院子里忽地传来一阵惊呼声,“抓刺客啦……”
灯火瞬间点亮了眼前的黑暗,眨眼间二人便被突如其来的御林军围在了一所楼阁前,云遥咬了咬唇,回头望向芩姑姑,只见她面色惨白,想不到功亏于愧,到这里被抓祝
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一定要护住眼前的少女。
此生,能再见到她,她已然无憾。
“遥遥……”
云遥心中一震,却觉这声呼唤极其熟稔。
“芩姑姑,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芩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傻姑娘!莫说这样的话,等下,我引开他们,你找机会逃走,记住,出宫之后立刻离开帝都,不要再回来了。”
“不!”云遥倔强地摇了摇头,芩姑是因为她才.....所以她绝对不能丢下她不管。
“大胆刺客,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云遥一咬牙,抓住芩姑的手运起内力施展轻功飞上屋脊,迅疾地向前奔去。而芩姑本不会武功,因此跟着云遥反而是个累赘。
“姑娘放开我快些走吧。不然惊动了风骑营便走不了了。”
云遥咬紧了唇,将芩姑抓地更紧,“云遥绝不会丢下芩姑姑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