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我常常觉得是不是和胤祯分开对我们两个都好些。我们从成亲到现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尝尽了一切喜忧,折腾得彼此狼狈不堪。
为了他,我曾经疯狂过,也隐忍过,退却过,其实我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的位置,但是到了最后,除了伤痛,却什么也没有剩下。
就像现在,我看着他独自呆在北苑却无能无力。
胤祯,你在为颜会染痛,其实就是在惩罚我吧。
你在怪我对颜会染的步步紧逼,让她没办法在十四府中过的安心,你在怪我最后做的决定使你们阴阳相隔。
“福晋,宫里派人来了,德妃娘娘宣见。”穆遥轻声的禀报。
可是胤祯你知道吗?在你一个人伤痛的时候,我要承受多少吗?又有多少人在逼迫我吗?
永和宫内,德妃高坐在我的面前,和蔼地训斥我的不是。
“安沁,你这一次做的实在是太欠考虑了,你这样子弄死了颜会染,以后十四怕是放不下这个心结了。”
“太医问儿臣保大还是保小,儿臣只能做出选择。”
德妃听到我这么说,竟然轻蔑一笑:“安沁,这件事情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别在这儿和我卖关子。”
我疑惑且气愤:“额娘觉得是我故意杀死了颜会染吗?”
“难道不是吗?当时李太医就向我回报,说是庶福晋的安胎药中掺了麝香,所以才会引起难产。安沁你这一招可真是高啊!”
“儿臣虽然恨她,但也知道她对十四阿哥的重要性,儿臣不会杀她。”
德妃还是轻蔑一笑:“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你今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我还想争辩几句,但是身后却传来花瓶落地的声音,而后皇上的暴怒声音响起。
“朕平生最痛恨宫里的女人互相残杀,想不到朕的儿媳妇也是这么个可恨的人!”
皇上的突然出现,让我和德妃都措手不及。
“皇上,安沁只是一时糊涂,您千万别生气!”德妃也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到来,只能替我求饶。
“怎么,德妃,你这是要护短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安沁犯得是残杀朕的皇孙之罪,难道你还要为她遮掩吗?”
皇上的怒气有增无减。
“皇阿玛,儿臣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请皇阿玛明察!”我连连磕头。
“朕当然会明察,来人呐,将十四福晋押到宗人府去,好好地给我查清楚。”
我看着左右有人来拉我,突然觉得绝望。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我?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
宗人府的牢房阴森恐怖,我蜷缩在一角,期待有人能来放我出去。
有脚步声接近,我充满希望地抬起头,却看见狱卒带着锁链向我走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惊恐地向后退,不想让锁链挂上手腕。
“福晋,皇上下令彻查您的罪行,您还是配合一点,免得手更大的罪。”
锁链拷上手腕,让我觉得屈辱,可是却只能任由他们将我带到了审讯室。
十字形的木桩矗立在那里,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负责调查的罗大人只是冷漠地示意手下将我绑在十字木桩上。
“罗大人,你想要用私刑吗?我是冤枉的,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你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手指上就传来剧痛。一个狱卒拿着银针深深地扎进了我的食指。
十指连心哪!我痛的大叫出声。
“十四福晋,如果您不配合,下官保证您会保不住您的手指。”
罗大人还是一脸的漠然:“进了这宗人府的,还没有几个能出去的,您还是好好配合,省的日子难过。”
他说完就拿起一张状纸,一条条地读了起来:“十四福晋,您意图谋杀皇孙,杀死十四庶福晋,这罪状您认是不认。”
“我不认!我没有做过!”
罗大人略一摇头,我的手指又是一阵痛。
“招是不招!”他喝到。
“皇上命你彻查,不是让你屈打成招的!”我咬着嘴唇,忍着手上的剧痛。
“你!”罗大人似乎已经恼羞成怒,“给我用刑,看她的嘴到底有多硬!”
一根根的银针扎入我的手指,我已经咬破了嘴唇,耳边是罗大人的威逼利诱,我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不愿意受到此等的冤枉。
可是实在是太痛,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胤祯,你快来救我,救救我埃
我在心理默念着胤祯,希望他能立刻出现,带我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最终还是晕了过去,以此来逃离这种苦楚。
手指上已经痛的麻木,我觉得浑身冰冷。现在我已经在这宗人府呆了一天了,可是没有人来看我,没有人来放我出去。
“胤祯,你怎么还不来,你还在恨我,恨不得我死,是不是?”我无力地流着泪。
狱卒又走了过来,我害怕再次的用刑,一个劲儿地往里面缩着身子。
但是这一次他们只是打开了牢门,而后匆匆地离开了。
“福晋!”是度恒。
度恒看着我苍白的模样,半蹲在我的面前,想要将我扶起来。
“啊!”手上的伤口还是被牵动。
度恒看着我,焦急的问着:“福晋,他们对你用刑了吗?”
我点了点头:“在手上,很痛。”
度恒低下头,看到我流血的手指,狠狠地将拳头掷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我像是看到了希望,“是十四阿哥拍你来的吗?他要来救我是不是。”
面对我的发问,度恒迟疑了一会儿,但是很坚决的点了点头:“是十四爷让我来的,现在十四爷正在向皇上求情,很快您就可以出去了。”
我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福晋,您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们再用刑,您安心等着。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您好好照顾自己。”
我对度恒使劲点了点头,我相信,我相信胤祯一定会来救我。
十四府门口,度恒亮出年羹尧的身份也无法入内,胤祯还是在北苑里头,他明明知道我人在宗人府,却还是不声不响。
“十四爷,年将军又来了。”随远在一旁禀告。
“让他走,告诉他既然他要救人,就让他自己想办法,与我无关!”
“与他无关?”度恒吃惊不已,“这是他的福晋啊,怎么能与他无关?”
“让我进去!”度恒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