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刺事件在杭州虽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京城里的朝臣们因为还弄不清楚皇上的真实想法,所以只能暂时谁都不提这件事情。
皇上不提,大臣不提,但是不代表这件事情就这么被搁浅了。
宣召我的太监领着我进了乾清宫,八阿哥,和十四阿哥已经并排跪在了地上。
“安沁,朕记得当日你说过这玉佩不是你的,但是为何十四今日却告诉朕这玉佩的的确确是你的呢?”
我俯身行礼,镇定地回答着:“当日儿臣受了些惊吓,没有仔细辨认是儿臣的失责。”
皇上依旧是一副不信的样子:“那八阿哥的贴身玉佩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八哥府里的侍妾有一个名叫蝴珠,曾经是我的贴身丫头,自从去了八贝勒一直对我心存感激。今年儿臣生辰的时候,她便叫人送了我一个精美的荷包,里面还放着这块玉,但是儿臣当时不知道这是八阿哥的贴身之物,再加上儿臣不常将此物拿出来,所以自己也不太清楚它的样子。那日皇阿玛问儿臣的时候,儿臣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好像自己是有这么个东西。”我按着胤祯为我编好的话,娓娓道来。
“哦?那十四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儿臣知道这东西是八哥的玉佩,也奇怪过,后来问过八哥才知道原来是蝴珠幸手拿了这玉佩送给了安沁,八哥仁慈,只是责罚了蝴珠,又怕安沁知道了尴尬,所以干脆就送给了安沁。”
皇上半信半疑,示意李德全将玉佩拿出来。
“安沁,你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这块玉佩?”
我接过去,轻轻地抚摩着,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在我点头的一瞬间松了一口气。我看到皇上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原来他一直都不相信八阿哥是指使刺客的。
回府的路上,胤祯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
“安沁,谢谢。”
“胤祯,带我去看守夏,好不好?”
来到守夏的墓前,我闭上眼睛默默地忏悔。
“守夏,额娘没有用,额娘狠不下心来,今天还帮了八阿哥脱险,你是不是在怪额娘没用?额娘也不想的,但是额娘冷不下心肠对待你的阿玛,额娘该怎么办?”
胤祯见我流下泪来,立刻将我拉向他:“安沁,不要再哭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逼你做任何事情了。”
“胤祯,我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做今天这样的事情,真的很讨厌。”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都知道。”胤祯将我拥紧。
“胤祯,你不想做皇帝吗?”
胤祯被我的问话惊到,满脸惊异地看着我。
“不要替八阿哥做嫁,自己成为最强的那个不好吗?”
“安沁,你在说什么呢?”
“如果你想要登上皇位,我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你没有什么比不过八哥的,你的文治武功没有一样不如他,而且你有皇阿玛的宠爱和额娘的支持,只要你想做的话,我觉得你比八阿哥的希望要大得多。”
我将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要是胤祯愿意脱离八阿哥,那么我就不用再辛苦地夹在他与四阿哥之间进退两难了。
胤祯骤然松开手:“安沁,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是因为颜会染吗?”
“安沁!”
“因为八阿哥成全了你对颜会染的痴情,所以你要一辈子替他卖命吗?”
我逼近胤祯,让他不得不回答。
“八哥对我有情有义,我对八哥一直都很敬佩,要是八哥登上皇位,他一定能做一个好皇帝。”胤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有情有义?你知不知道他……”我看着守夏的墓碑,竟然没办法说出下面的话来。
我只能捂住最不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我走回到守夏的墓前,对着身后的胤祯说:“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个颜会染,胤祯,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呢?”
“你在我的心里很重很重。”胤祯说得用力。
“但是还是没有颜会染重要吧,你可以为了她抛弃原本可以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是对我,应该做不到吧?”我有些自嘲地说着。
“安沁,不要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在我的心中,你也一样得重要。”
对于他的话,我只能自觉地摇了摇头:“算了,争执这些没有意义的做什么,回去吧。”
对啊,我们天天为了彼此的心里有没有对方,有多少分量而争执,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不论嘴上怎么说,事实明摆着,多说无益,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回到了府里,颜会染身边的伍月径直跑了上来。
“恭喜十四爷,庶福晋有喜了。”她激动地向胤祯报告着这个消息。
可是我却浑身冰冷,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里胤祯远一些。
这就是那个在嘴里说着对我有情的十四阿哥,为什么他总是要将我的希望抹灭的彻底才心甘呢?
胤祯回头看我,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是我已经不想听了,我朝着东苑一路猛跑,胤祯在我的身后叫着追我。
刚进到东苑,我就被胤祯拉住了。
“安沁,你别这样。”
“你放手。”
“你别这样!”胤祯更加使劲地拉住我,不让我挣脱。
我实在是气急,举起另一只手就朝胤祯的脸上抡了上去。
“啪”的一声,胤祯有些蒙掉了。
“胤祯,这半年你就是这么想念我的。你一边和颜会染亲热,一边想着我吗?你让我觉得恶心,让我恶心!”
我含着眼泪,一句句地控诉着胤祯。
“我们才刚从守夏的墓地回来,这里的人就兴高采烈地来告诉我,你有孩子了,你和颜会染有孩子了。你让我不要这样,我应该怎么样,难道我要向你道一声恭喜吗?在你的眼里,我还不够悲惨吗?”
眼泪从我的脸上滚落下来,我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怎么会这样,老天爷,你要给我多少考验才足够呢?
“安沁,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什么都不必说,其实我也是在自己骗自己,早就知道你最爱她,还老是希望你能疏远她,是我太天真了,”我将眼泪忍了回去,“胤祯,你走吧,你不在这里,我还能好受一些,真的。”
胤祯还是不动,我只能抬头冲他大喊着:“走啊,快走,走啊!”
雪竹过来抱住我的胳膊,连连劝说着,可是我只是一个劲儿地让胤祯离开。
最后雪竹也没了法子,只能先劝胤祯离开,胤祯看到我的样子,只能叹着气走出了东苑。
“雪竹,我好难受,难受的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