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已经打听到了瓜尔佳司若的藏身之地,可是她确实谨慎的很,看起来瓜尔佳遗孤的事情被瞒得滴水不漏。
司锐一心一意想要找到的证据,应该也在这位瓜尔佳司若的手中吧。
润心领着我在复杂的小巷里面七转八拐。
周围非常安静,连值夜的人都没有,我们一直放心地走着,直到远处传来一女子的暴喝。
“下三滥的家伙,天天儿来我这儿喝酒,连一分酒钱都没有给。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把酒钱吐出来我就不叫傅司若。”
司若!我被这个名字惊到了,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润心拉着我躲在墙角,可是却把眼前的景象看了个遍。
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比我要年长,但是因为天气冷,脸看起来很是瘦小,但是她却抡着拳头直往面前的男人招呼,小脸涨得通红,透着生机般的神采。
“嚯,性子这么烈,小心每人要。”
被打的男人还嘴硬般不肯讨饶,更是受了几拳打。
最后,司若心满意足地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满心欢喜地递给了店内的老板。
“爹,你看,我就说他是诓我们的,他一定有钱。嘿嘿。”
店内的长者慈眉善目的样子,只是笑笑,接着就叫上司若一起收拾起店铺来。
一直等到他们合上门的时候,润心才上前去。
“店家且慢。”
司若对抵着门的润心也没有设防,侧了侧身就让我们进去了。
“两位姑娘是不是迷路了,这地方小巷弄太多,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我领你们去。”司若应该是看到我们两个是女子,也没有多想。还很爽快地要提供帮助。
“我们要去,”我凑近了司若,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完颜罗察大人派我们来的。”
司若想是被开水烫到一样,立刻离开我好几步远。
她的脸阴沉下来,我看到她的牙关咬得很紧,她怕是正在琢磨该不该相信我吧。
倒是她身后的长者先发话:“司若,你给两位姑娘去煮点面食。”
司若有些犹豫,权衡再三,还是走回了厨房。
“老朽可否和完颜小姐单独说话?”
他居然认得我?我有些惊讶,压住心底的疑惑,只能示意润心退到了门外。
“老人家,您怎么会认得我?您也是瓜尔佳氏人?”
“我曾经是瓜尔佳氏的管家,和大小姐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刚才你们刚进门我就认出你了。”
“您已经猜到我为何来此了?”
“太子不仁,现在朝堂上所有人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现在来寻瓜尔佳的旧人应该是为了将太子拉下位子吧。”
看起来这位老人家着实不是简单的人物。
“不过我们可能要使大小姐失望了。咱们爷俩在这扬州一躲就是十年,过了这几年的太平日子,过去的那些也就不在意了,况且现在再重提旧事也没有意义。瓜尔佳就剩下了我和小女两个人,我们只想安静地度完余生,不愿意再回到尔虞我诈的朝堂上,还请大小姐成全。”
“难道你们就不想让自己从今往后可以不在躲躲藏藏中过日子吗?难道你们能放任自己的仇人吗?”
老者正想开口,却被后面的司若打断:“仇,我们当然想报,但是我可不相信你们会有那么好心,你们只不过是把我们当成筹码而已。”
“完颜大人当初冒死将我们救出来,也曾经许诺永远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所以大小姐这次前来,不会是奉了父命吧?”
我看着眼前的司若,十年的亡命生活,已经让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吧。
“就算我们愿意跟你走,也起不来了什么作用,当年的所有证据都已经被销毁了,我们重新露面跟找死也没有什么两样。”
听到他们这么说,要再劝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安沁冒昧问一句,若是瓜尔佳还有别人活在世上,两位可愿意与他见上一面,再决定呢?”
司若和老者互望了一眼,又都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满门抄斩,连宫里的皇子和娘娘都没有放过。”
我用筷子沾了水,在桌子上写下:“胤祗。”
司若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她的指尖抚上这两个字,眼角已有泪水。
但是她又摇了摇头,像是不敢相信。
我又在桌上写上了另一个名字,“司锐”。
“他就在杭州,这就是他的化名。”
司若这才有些相信:“锐,我总说他的性子太急,锐气太重,老是数落他,叫他小锐子。他真的,真的还活着吗?”
“跟我走,到了杭州,你们就能见到他,我向你们保证。”
老者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可能这就是天意,也罢,若儿,咱们就走这一趟吧。”
司若擦了擦眼泪,就退到了房中去收拾。
我叫门外的润心进来,可是喊了好久都没有声音。我起身走到门外,却没有看到润心。
正疑惑间,店内突然传来司若的叫声。
我急忙回到店内,可是刚刚转身的同时,后脑勺就被重击,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当我被润心摇醒的时候,店内已经没有了司若和老者的踪影。
“福晋,是一群黑衣人,奴婢刚到门外就被他们打晕了,等奴婢醒来回到这里,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揉着酸痛的肩膀,我心里有丝恐惧,黑衣人,难道除了德妃之外,还有一群人找到了这里吗?会是谁?
我和润心向德妃复命之后,德妃惊得摔了茶碗。
“会是谁?会是谁?”德妃双手交握,也猜不出来。
“娘娘,会不会是太子那边的人?”润心说。
德妃摇了摇头:“不应该,索额图那个老狐狸已经死了,现在的太子根本没有这种能耐。”
“安沁,”她叫我,“你猜是谁?会不会是八阿哥?”
其实我心里想到的不是八阿哥,但是我又不敢说出来,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毫无头绪。
“那么有没有拿到证据。”德妃又问。
“据司若的说法,证据已经都被销毁了,我还没有套出话来,就被人袭击了。”
“现在只能希望这伙人不是和太子是一伙的,要是太子的人的话,这件事情就真的是麻烦了。”
我的思绪纷乱,会是司锐吗?难道是四阿哥的人发现了司若的存在吗?
南巡的队伍已经缓缓朝杭州行进,在那个地方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这一次的南巡之旅真是充满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