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一听便恨得牙痒痒,所谓东风,也指东宫,这女人真怕自己看成是皇后了?!看来惠妃说得对,如果让这小蹄子再继续摇旗呐喊下去,怕有一天真把她们都赶出宫不成。
“本宫今天不舒服,怒不接待了。”站起来便要走,不想与她多话,齐宣这次却没有以往那般容易打发:“德妃娘娘,齐儿只是一个贵人,娘娘若不想见我,我也不能多说半句。今日齐儿来到这里,并不是為了吵架,只是有些话,想和德妃娘娘说清楚。”
“哦?好大的口气,看你的意思,你的话,本宫不听还不行了?!”
“德妃娘娘如果执意不听,以后也别怪齐儿不分尊卑。”
德妃斟量着这句话,又见她今天态度如此强硬,就像上次拒饮毒酒一般。看来事情确是紧要,便重新坐了下来,还聪明地把所有人都支开了去。
“齐贵人不需声张作势,有话就说吧,本宫会好好地听着。”
“苏麻姑姑和皇上是从小就培养的情份,和十二阿哥也一样如此。”她简单的开场白已经叫德妃骇然,由她闻言骤变的脸色便可得知。齐宣明白自己没有猜错,她果然和十二阿哥的事情有关:“皇上把苏麻姑姑当额娘,这一点德妃娘娘应该比我更清楚。皇上的孝顺更是天下的模范,如果有人对苏麻姑姑不敬,那就是自讨苦吃。”
她说的这些,德妃都知道,德妃已经尽量不去多想这方面的事情,如今听她提来,心里又是没了底,便挥动着手臂,不原再听下去:“好了!孝经的故事本宫倒着来背都行,你就是想来说废话的?”
“既然德妃娘娘清楚,那齐儿就不再多说了。”她立正了身子:“齐儿对苏麻姑姑也如同皇上,如果有谁為了要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利用伤害了姑姑,齐儿不会放过她的。”
“慢着!”德妃拍下桌子发出震颤的声音,她也站直了身子,似是居高临下一般与齐宣对视:“你这话什麼意思?给本宫说明白一点,难道本宫不比你懂得孝敬姑姑?还得要你来教训本宫?”
“一个人若是做得端正,自是无需别人的教训。只有自己心虚,才会在意。”齐宣没有退缩之意:“齐儿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希望娘娘自己衡量一下,这其中的利与弊!”
“站住!”德妃一气便难以收拾,她无论如何拉不下这个面子,冲到齐宣面前,指鼻质问:“你一个小小的贵人,胆敢跑到本宫面前撒野,没规矩!”她正欲伸手打下去,却被齐宣捉住了手:“德妃娘娘,如今齐儿喊你一声娘娘,是你的辈份,希望你不要坏了自己的辈份。”
“你这个贱人,你以為你得宠一辈子吗?”
“不以為!”她面不改容地回答:“但那是以后的事,娘娘若要发难,就得看看能否等到那时候了。”甩下德妃的手,不理她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齐宣踏着大步离开。
雪竹还是第一次看见齐宣发这麼大的火,那一刻真有点不认得她--但其实心里却是暗暗叫好0主子,你好厉害,你刚才把德妃吓得魂都没有了!尤其是最后那句,奴婢看来她都快要气疯了。”
“如果她肯好好地,我也不至于要这样要她难下台。”齐宣收起刚才的愤慨之情,声音归沉:“现在我也只希望能把她吓住,让她们自己人内哄,我们好争取多点时间和证据。”
“主子,你是说德妃害怕起来,就会去要求和惠妃拆台?”
“嗯。德妃这个人喜欢搞小动作,但和宜妃不同的时,她总喜欢玩些小阴小坏的,想要让人摔跤但自己却不上身。可她却没有这个能力,做事情总显得小家子,不然也不用‘面面俱圆’,你看这宫里有势力的哪个不是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就她整天没事还跟在那最没底气的荣妃身边,像她这种人最好拋。时而想这样,时而想那样,很容易就动摇了决心。”
“嗯,说得也是,德妃真是谁也不得罪,如果不是生得多,指不定还是个什麼封号呢。”
“她要坐什麼位置我不管,要想对付我就冲我来,拐着弯拿别人来出招,就太阴损了。”
“是的。主子,那你接下来是打算去苏麻喇姑宫里吗?”
“不,现在去的话,太及时了一点,苏麻姑姑是多聪明的人,肯定会测到昨天十二阿哥来找过我,我才来帮忙打圆场的。这样子只会让她更放心不下,皇上说过,在孝庄太后去世时,苏麻姑姑就差点想要跟着去了。多亏把十二阿哥抱给她养,才让她的生活继续有了寄托,她可以说把所有的关爱都放在了十二阿哥的身上。如今他若有事,教她怎能放心?”
雪竹一边听一边点头,齐宣想的总比别人多了一层,但有一点雪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主子,奴婢蠢钝,实在不明白惠妃她们这样做,有什麼好处?拿十二阿哥和苏麻喇姑开涮,不划算呢。”
“太划算了。”她没有解释太多,拍拍雪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多想:“就是心肠太狠了。”
宫外。
胤禛发现胤祥这两天非常忙,约好的酒会也不来,觉得奇怪。
“十叁弟,你这几天在干吗?宫里有重差吗?”兴许是像上次那样,康煕秘密交待了任务?如果是这样,他不会再问下去。
“可以说是吧。”胤祥坐在红木椅上,避开胤禛的眼睛。
“胤祥,你是不是瞒着四哥?皇阿玛交的密差?如果是,四哥我不再问了。”
“不是,不是皇阿玛交待的。”他知道胤禛不是窥探他的秘密,只是担心他不知道在忙些什麼。胤祥忽然有点内疚,齐宣的事情他总觉得要尽量避免让胤禛知道。但是两兄弟相持多年,从来没有隔心事,如今又听得他亲口问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四哥,这件事情,不是不想让你知道,只是觉得你不要知道得好。”
“十叁弟,莫非你有什麼难言之隐?”
胤祥抚着前额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我想太多吧,只觉得她既是找我帮忙,大概也是不想你牵进来,所以我也没好告诉你。”
“她?她是谁?”
胤祥平静地说道:“还能有谁?”
胤禛目光灼然,想起一个人:“她?”胤祥点头承认:“宫中出了一些事情,具体情况我还拿不准。不过听她语气,还挺要紧的。她叫我查一下惠妃和胤祹的事情。”
“惠妃和胤祹怎麼扯得上关系?”胤禛觉得这个组合很怪异:“胤祹跟宫里的娘娘们一向没什麼私交来往,他额娘也从不生事。”
“我也是这麼想,你说女人家争宠吧,查惠妃也就算了。但胤祹身為一皇子,和她们能扯上什麼关系?”
“不,她不会这麼无聊,只单单為了争宠。”胤禛了解她,很有把握地说:“如果只是争宠,她绝对不会来烦你。再说,她还需要争吗?”
“还是四哥明理。”见胤禛心平气和地分析此事,胤祥放下心来和他讨论:“这件事情似乎不简单,幸好和额娘没有关系,不然也是麻烦。”其实他当时答应,某一原因也想查清楚和德妃是否有所关系。如果有,他可以酌量行事。 毕竟自己也是跟在德妃身边长大的,这一份母子情,他总是铭记在心。
“额娘在宫里一向不会轻易生事,倒是那惠妃,仗着明珠在朝廷的地位,明珠又仗着自家妹子在后宫的地位,两个人都是争强好胜的主。”
“那是,宣宣在后宫的日子真不好过埃”
“只要皇阿玛疼她,就行了。”一杯茶,咕一声灌下了肚:“不过这事既与胤祹有关,我们也得看紧点,你既然已经着手查,我就不做什麼了。不过如果你弄不过来,可要和我说。”把杯子放下,他帅气地把辫子一甩:“只要她在宫里过得好,我也别无所求。”
此话已经仿佛是派给胤祥一颗定心丸,以后有关齐宣的事情再也不需遮遮掩掩,他已经放下了。
故意搁了两天,齐宣才去见苏麻喇,见面时也没有提胤祹的事情。她想,苏麻喇首先提出,会比她开口来得顺档,而且她更容易知道情况。
“苏麻姑姑,你这两天吃得可少?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召太医来瞧瞧?”
“不用了,老奴没事,谢齐贵人关心。”苏麻喇脸上光彩已没有以往那般光亮,刀刻的纹路清晰可见,一副欲言又止。看着齐宣那双含韵明目,再叁犹豫还是开口:“齐贵人,有件事情,老奴想和你说说。”苏麻喇这两天想来想去,这宫中可以拜託之人也只有齐宣,她有能力,也不存坏心。如果胤祹果真出事了,有她在皇上美语几句,总比旁人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