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们住在了城市里的一个修道院,这里能容纳数千人。城区夹在特鲁别日河和普列谢耶沃湖的岸边,呈十字形状。在外敌来犯的时候,这里曾经躲了很多人。如今这里人烟稀少,在空荡荡的庭院中,连几口古老的大钟也不知去向了。在一个能容纳下诺亚方舟的池塘边,只有两只属于博物馆馆长和研究本地历史学学者的山羊在来回游荡,研究本地动物志的副馆长的女儿正在和两只山羊玩耍嬉闹。
站在小钟鼓楼上,可以把城市的所有景观尽收眼底。这是一个由修道院和教堂组成的古城,络绎不绝的人流,正在市场上穿行。这座城市就像博物馆一样,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我们住下的修道院叫戈里察圣母院,位于虱子山上。这个山上有一条闲人街,又名沃洛达尔斯基街。这里还有个地方值得一提,就是鹰猎房,这里以前住着伊凡雷帝管鹰的人,现在只住着一个穷困潦倒的人。
顺着这个地方往前走,教堂林立,其中有一座叫“四十圣徒”的教堂,位于特罗贝日注入普列谢耶沃湖的入口处,是为了纪念40位淹死在某个湖的圣僧。另一座教堂坐落在正对面,叫“诱导”,这是为了诱导有名的佩雷斯拉夫里鲱鱼落网而取的名字。
当溪水欢快地流过沼泽地时,我们知道春天已经来临,可是这个普列谢耶沃湖仍然不为春天的到来所动容,仍然沉浸在冬季。只有根据那因生长在湖边已形成锯齿形排列的树木带,才能分辨出这里原来是个湖泊。
有一个纪念彼得大帝和俄罗斯舰队摇篮的白宫,就建在戈里察修道左边的湖岸上,另一面是“亚历山大山”,是为了纪念亚历山大·涅夫斯基而得名。
这些基本的地理知识,是我从一个专门研究地理的朋友那儿学来的。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发“o”这个音,这是他特有的口音。
我是这里的第七个住户,朋友告诉我第一个住户是个侍从丑角儿,因此这里有了另外两个名字“小丑树林”和“小丑山沟”,就连这里的塔也被称为“小丑塔”。
先是侍从丑角儿,而后是芬兰祭司,中间还有别的人,最后是教主……我仍然对侍从丑角儿记忆深刻。我曾听说过一个叫“复活”的村子,民间称为“鬼村”,这又让我联想到侍从丑角儿。
神秘的小丑村变成了只要一听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的鬼村,究其原因,实在无从得知,可能是神甫们在和顽皮好动的亚里洛或者小丑战斗时,提出一个永远也没有办法实现的想法,这件事情之后,又出现了很多无法实现的事情,渐渐地,人们就把好心的亚里洛看成神秘的恶魔了。
在这里,街道是博物馆的储藏物,修道院和教堂是这里的经典文物,就连彼得大帝的小艇也名列其中。
“好神奇的博物馆啊!这样的摆设,这样的形式。”我思索着。
历史学家说:“看完了彼得大帝的遗物,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去你看神秘的叶卡捷琳娜和伊丽莎白的遗物……”
这里每天会有很多人慕名而来,他们都很喜欢这里的建筑,说话间便有一群人正往圣母安息教堂走去!
在这里,大自然似乎都有姓氏和名字——俄罗斯。它既能以辽阔的江河作为陪衬,又能将它变得曲径通幽。历史学家也是很优秀的人,他们非常了解大自然的想法,他们就是正在收集佩列斯拉夫尔地名的人们。
历史学家在给参观者讲述这里的故事时,都是因人而异,当他发现讲解卡捷琳娜的圣像壁和伊丽莎白的巴洛克式建筑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时,就会立刻转移话题;当他发现有人漫不经心地望着蓝色的拱顶时,马上就会给参观者讲述与拱顶有关的传说。在教堂中间,有一个小墩子,被栅栏围着。很多参观者好奇地问:“那是什么?看上去很神秘。”对于游客的问话,历史学家感到非常高兴,说道:“那是主教根纳季·克罗京斯基的坟墓,他死于霍乱,信徒们为了纪念他,就将他埋葬在教堂里。在这块布下面有个铁匣子,匣子上的字依然清晰可见——‘艾纳姆排——什锦’。”
人群中,有这样一个参观者,对于周边发生的事情,他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为了吸引这个人的注意,就让他看一幅名为《财主与拉撒路》的壁画。
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说道:“快看,在这幅画里,我们能看见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区别!资产阶级正在挨火烤!”
只见那个小伙子很快抬起头,将视线移到了图画上,点点头说:“原来真有这样的事情啊!”那种颇有顿悟的表情,使历史学家非常安慰。历史学家看着年轻人说:“年轻人,确有此事!”
走出了宁静的教堂,太阳懒洋洋地照在我们身上,湖水结成的冰融化了,越来越多的浅蓝色水面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不时会有鹤群振翅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