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珏笑道:“爱妃如此辛苦,这区区一桌宴席算什么。朕另有赏赐,已送到爱妃宫中去了。”
婉昭仪不禁满面欣喜:“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贤妃既不在,婉昭仪俨然是席间后宫最尊贵的妃嫔了,只见她左顾右盼,满面含喜,笑语嫣然,当真是春风得意,席间妃子无可匹敌。
我偷眼瞧着荣嫔,只见她面露不忿之色,但在一众品位都比自己高的妃子前,却不敢太过张扬。只是默不作声的坐着,偶尔捡几块可心的菜肴吃两口。我看她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头却升起一阵好笑。
这时,南宫珏端起酒杯,向婉昭仪道:“爱妃为皇家诞下子嗣,朕心十分欢喜,来来来,朕敬你一杯酒。”
婉昭仪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款款的举起白玉酒杯:“臣妾无甚所求,惟愿皇上身体康健,社稷永固。那便是臣妾之福,万千子民之福了。”
众妃嫔亦一并举杯庆贺,正欲饮酒之际,忽然我听见身边一声娇呼,忙放下了杯子,只见众人皆向我身边看来。
我身边的关常在此刻脸色苍白,惊惧万分,水粉色的缎裙前襟此刻泼上了不少酒水,正值夏日,裙衫细薄,被酒一泼,已隐约现出里面所穿的大红肚兜,连花纹刺绣亦隐隐可见。
关常在见大家都在看着她,顿时觉得无可遁形,忙离座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声带哭腔:“皇上恕罪,娘娘恕罪!”
婉昭仪面色微冷,只是碍于皇上在侧,不便说话。南宫珏却一直盯着颤抖不已的关常在,面色复杂。
关常在全身伏地,身子惊吓得微微发抖,更显得姿影纤细,楚楚可怜。
大家见皇上不说话,均是默然不语,不敢出头。
这时,席间却站起一个人,她走过去扶住关常在,手掌轻抚着她的肩膀,似是安慰,却是荣嫔。
只见她抬头向南宫珏说道:“皇上,关妹妹刚刚进宫,初仰天颜,一时惊惧失仪,也是情理之中。还请皇上宽恕。”
荣嫔一说话,南宫珏才开口说道:“不妨事,起来吧。”
荣嫔便半拉着将关常在扶起来,又温言抚慰道:“妹妹,皇上说没事了,快起来吧。”
那关常在似乎吓得腿都软了,微微倚靠在荣嫔身上,荣嫔向下一看,见她衣衫不洁,便说道:“妹妹先去更衣吧。”
只见那关常在小脸煞白,梨花带雨,听了这话,便强撑着颤巍巍的向南宫珏万福:“臣妾失仪,真是罪该万死。还请皇上和婉昭仪娘娘恕罪。”
说罢,又谢过了荣嫔,这才由宫女扶着,离了席。
见南宫珏轻轻的便放过了关常在,婉昭仪便笑道:“皇上真是宅心仁厚,宽宏大量。”
回头又向荣嫔说道:“几个月不见,妹妹不但容貌越来越漂亮了,心底也是愈发的好呢!”
荣嫔敛眉道:“嫔妾只是见关常在胆子小,吓得可怜,才劝慰她几句罢了。”
婉昭仪不待她说完,径自转头去与苏荣华说笑去了。
我冷眼看着荣嫔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虽是心气儿高,却也不得不压住火气,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
婉昭仪向南宫珏笑道:“臣妾这几个月在避暑山庄里住着,幽静倒是幽静得很,不过住久了,倒也十分气闷。皇上,臣妾想听宫中司乐院的丝竹之声,不知皇上准不准?”
南宫珏宠爱的说道:“那又何不可?”回首向贴身太监吩咐道,“快传司乐院来。”
又握住婉昭仪的手问道:“爱妃喜欢听什么,只管吩咐他们奏就是了。”
婉昭仪娇声道:“多谢皇上!”
片刻,司乐院的人便传到,一会儿的功夫,只听丝竹清亮之声缓缓升起,缭绕在宴席间,更增添了不少祥乐气氛。
这时,明贵人起身端起酒杯,向婉昭仪遥祝道:“上官曼云恭喜娘娘喜得龙子。”
婉昭仪抬起凤眼,满脸堆欢道:“这不是云妹妹吗?现在你也晋为后宫妃嫔,姐姐真是欢喜得紧呢!”
上官曼云道:“婉昭仪娘娘诞下皇子,日后尊宠指日可待,还望娘娘往后对曼云多多提携。”
婉昭仪笑道:“你我姐妹何必如此客气?妹妹花容月貌,更兼聪明伶俐,日后还要多多为皇上分忧才是。”
上官曼云微微福了福:“谨遵娘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