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天赐带了一身的秋夜清凉,身上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扫过不理他的女儿,四平八稳地坐在餐桌前。
虞若兰掩嘴笑了笑,上前为丈夫倒上热茶,看着关系僵硬的父女好笑。
这还是这父女俩十四年来第一次的闹别扭,谁都不让谁。
谁都又不给谁好脸色看,真是一对儿幼稚的父女。
这要给外人看了去,谁信?
“娘亲!你慢用,我上去洗澡。火火!跟姐走!”
阮七七扭头,不看令她生气的人,招呼着落在梁上看戏的火火道。
心下恨恨:就知道护着外人,胳膊肘往外拐还有理了?
坏人!奸臣!卖女求荣!攀附权贵!不理他!
“站住!”啪!清晰的一声拍桌声,在刚刚还暖意融融的小楼里回响,驱散一屋静谧,扰了满屋暖意,增了几分清冷。
阮七七站定,未回头,小手成拳,紧握。
别太过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相公?”虞若兰站起,蹙眉。
“阮涟漪!你知不知道自己今天下午错在哪里?”阮天赐给了妻子一个眼神,眼睛盯着那头长发打成无数条麻花辫子的人。
严厉质问,冷清清的话,一如室外的秋夜。
“哦?老爹说我错了,那就错了,那你说是哪里就是哪里咯!”阮七七转身,眼里少有的平静无波。
这就来质问她了,对吧?
那个宠她上天,要星星绝不摘月的人,现如今是用不着她了对吧?
棋子将落,弃子了?
她就知道,自己在所有人眼里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们一个个喜欢就来逗逗,不喜欢就远远的避之不及。
“你!合着这话,你觉得是我给你定罪上去的吗?你还委屈了?不服?”阮天赐气急,这孩子,是被他宠坏了!
“哪有的事!阮涟漪不敢!爹您是谁?东辰国一国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德高望重的人,一言九鼎。您说我错,那肯定就是错了!”
虞若兰看着这两父女,不知怎么劝,好像这次真的是哪里不一样。
因为相公生气了,女儿也不再是调皮捣蛋,看着一副认错,却是倔强的抵触。
父女俩的表情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严肃认真,火花四溅,噼里啪啦,着火的迹象明显。
“相公,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会吓到七七。”
“七七?不要生你爹的气,乖!”
虞若兰没有和丈夫一线,反过来劝慰着闹翻脸的父女,大人有大量,小孩子再怎么不对,也该是慢慢教育。
丈夫虽然不曾发过火,是出了名的宠女儿上天的人,可现在这个状态会吓到孩子。
有什么话,一家人该和颜悦色坐下来好好谈,不是丈夫这样大呼小叫,失了他以往的风度。
可见,这回真的气得不轻。
丈夫一向明智,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可女儿向来只是贪玩了些,没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所以,她站女儿这边。
“哦!知道了~”阮七七低下头,声音瓮声瓮气地,根本就是生气了。
“若兰~你别管这事,今天她要不知错,将来总有一天出大乱子!”阮天赐表情更为严肃,眼神如刀,一刀一刀直飞站在楼梯处的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