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公子他们都在主厅。”半死不活的没有人类气息的话语,如同设置好程序的计算机一般,海公每次说出这样冷冰冰的话语,西凉孤雨都在心里暗暗诽腹他一顿。
虽然对着老人家乱讲话是不对,但是,她实在是有够抓狂的。
“恩,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西凉孤雨笑眯眯的回应海公。
海公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的双脚离地,起飞离开。
西凉孤雨抚了抚被吓坏的小心肝,往主厅走去。
也对,说是有人来,那肯定是要在主厅接待了。
等西凉孤雨刚跨进主厅,刚看了一眼来人,她的一个反应,就是转身走人。
然而夫君温柔的异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子,你要去哪儿?”
身体僵硬的停下,机械的转身,心虚的笑:“夫君……我回房……”
“娘子,你回房做什么?有客人来找娘子,娘子不见见么?”令净月笑眯眯的起身,走到西凉孤雨的跟前,就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给扯进来大厅。
大厅里,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有夫君,有宣晨尔,还有她家的客人、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大叔,以及,昨夜自己一夜风流的对象,内个天尤封烬,大厅内,十分显眼的摆放了,很多的,礼盒……
西凉孤雨动作僵硬的任由令净月将自己推到那人身边,干笑着打招呼:“你好啊。”一脸,咱俩今天才认识的样子。
“哎呀孤雨,你不热么?怎么把自己包那么紧?”宣晨尔摇摆着腰肢,异常风骚的扭到西凉孤雨的跟前,就要拉开她颈间的围巾。
被她死死护住。
“孤雨,你干嘛?不热么?”宣晨尔掏出一条香帕子,给她擦了擦汗,西凉孤雨这才发现,自己满头虚汗,表情僵硬的看着那条帕子在自己额头上轻柔游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帕子昨天沾满了自己流的鼻血,可是现在拿来给她擦汗……
宣晨尔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停下那拭汗的帕子展开来跟她看:“孤雨你看,昨天你留下的痕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朵蔷薇花,好看么?不过咱还是把围巾去掉吧,看你一直流汗呢。”
说着,便又要扯她的围巾,西凉孤雨拼死护着那个围巾,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昨夜睡觉,被蚊子咬了好些红痕,太丑了,喂,你别动我的围巾啊……”
一个拉扯间,不小心看到了天尤封烬的眼神,那双蓝色水晶的眸子,因为自己话中,字里行间的掩饰,而流泻出无尽的悲伤来。
西凉孤雨心虚的低下了头,不再组织宣晨尔的动作。
而这边宣晨尔,竟也不再拉扯她的围巾,收了帕子,扭回到自己先前做的椅子上,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了眼令净月,又看看天尤封烬。
突然,如花爸爸痛苦的“呀”了一声,瞥了自家主子一眼,赶紧放声大吼起来,还连连擦眼泪抹鼻涕的,开始诉说一段悲凉的故事:“哎呀……这位客官,您昨晚来到我们双飞楼,爸爸我可是好生的招待啊,封烬可是我们双飞楼的头牌,平日里,那是从不随便接客的,更是一个清清白白的身子啊,昨晚客官一来,出手大方,爸爸我可就叫了封烬伺候客官啊……”
如花爸爸说到这里,动了感情的哽咽住,稍作休息之后,又是指着西凉孤雨,唾沫与眼泪鼻涕一起飞溅:“客官昨晚一夜风流,我们封烬就被污了身子了,人家可是女儿国出来的,干干净净的男子啊,你一个女客官,哪有吃干抹净却不负责任的道理啊……”
一阵哀嚎之后,如同是碎玉破冰的转折,如花爸爸突然又一阵痛苦的叫喊,接着便厉喝道:“琅邪殿下,怎么说也是皇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爸爸在这里,狠话可放在这里了,今日爸爸带了足够的嫁妆过来,我家封烬孩儿,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即刻就得拜堂成亲!不然的话,哼!小心爸爸我……”
“别说了!”正准备恐吓,却被西凉孤雨打断,如花爸爸尴尬的停下。
擦擦脸上溅上的唾沫星子,西凉孤雨撇了撇一身粉衣,悲伤地瞒着自己天尤封烬,又偷瞄了一眼令净月,最后闭了闭眼睛。
好女做事好女当!不就是负责人嘛!
“唰”的一声,西凉孤雨扯开自己颈间的围巾,脖子里的吻痕立即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令净月的眼前。
西凉孤雨小碎步上前挪了几步,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向家长承认错误的架势,生意不大不小,足够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听到。
只闻她说:“夫君,我出轨了。”
头顶上半天没有回话声,西凉孤雨低头低的脖子疼,可是她又不敢抬头直视。
也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像是欠了夫君什么似的,很容易做贼心虚。
西凉孤雨一直都有个小特点,做错事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心虚,不敢说话,要么就是说个不停转移话题,来掩饰自己的错误。两种特点,是视情况而定的。
这点跟有些男人挺像。男人一旦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情,就会一个劲儿的对女人嘘寒问暖,态度突然明显的好了起来,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或者是,弥补。
眼下,西凉孤雨选择不说话,主动认错,因为,证据确凿,再搞什么转移注意力的战术的时候,可就太虚伪了。
人难免会有虚伪的时候,但是要聪明的虚伪,特别是对于,出轨的人来说,不管是男人女人。态度好的虚伪,就是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