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却说:“我不问你,我只想说给你听。”
她说:“自我这个酒楼开了之后,你哥哥偶尔会来坐坐,有时候我不肯让他过来,他就拉着秦放一起来。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但我总觉得秦放不是坏人。”
我打断他:“小叶子,你们都觉得他不是坏人,其实他压根就不是个人。”
叶宁很笃定:“我不信。”“有一次,他们两个一起过来,你哥哥吃到一半有事先走了。就剩下秦放一个人在我店里,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是总觉得他那种人过于内敛,心里想什么,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可是那天,秦放在我店里哭的一塌糊涂。”
“我悄悄的从门外看进去,只见他呆呆的盯这电视屏幕。一边盯着,一边哭的厉害。”
“后来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来,用手摩挲着。我虽和他不熟,看那样子,心里确实难受急了。”
“最后我总算听出了,电视里是在放(哭砂)晗晗,我从你哥哥哪里听过你们的故事,我知道……”
我听不下去了,总觉得有异物趴在我的心房上,又痛,又难受,又恶心。
“他变态,常人是不能了解的。”
叶宁盯着我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不敢听了么?”
我说:“我有什么不敢听?”
叶宁眼角微微上扬,把最重要的一句话给说了出来:“那天,是你的生日。”
后来直到叶宁送我上车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我都还没缓过劲来。
我的生日,他会哭,他会疼?认识这么多年,婚前,一直都是我在他屁股后面死命的追,他就在前面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躲,婚后也没见过他给我过过生日。导致我一直以为他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也许他是真的压根就不知道,也许,是沈醒之告诉他的……
等到酒店,穿过大堂的时候,沈醒之的电话又追了过来:“沈晗之,你到哪里了。”
他那边的人很多,可以想象家里现在是有多热闹。
“我到酒店了,收拾去东西就到叶宁那边去。”
“秦放他……”醒之还没说完,手机就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在那边吼着:“严三,你给我过来看着你的孩子。”这是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之后听筒就陷入了一片忙音中。大概有顺利夭折了。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远远的就看见房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我这边,半个身子倚在门上,身侧有青烟飘起,显然是在这里抽烟。
我走过去:“先生,你挡在我门口了,请……”
那一个请字被我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秦放……
原来醒之刚刚想要告诉我的是秦放过来了……
我对他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今天有空过来和我把手续给办了么?”
秦放把手上的烟放到垃圾桶上面捻熄,那个力度,简直让我觉得他手上拿着的不是烟而是我的头。
他说:“沈晗之,你和我之间只有这一句话可以说了么?”
他低低的沉沉的嗓音透着严肃。我这才想起从我回来到现在,我一共和他说过三句话,第一句和最后一句,都是我们把手续给办了吧……
我故作镇定的拿出房卡开门,我可不想和他在门口打起来,虽然他一向不和我计较,通常是让我一个人憋死,气死。
我让他进去,而且很有礼貌的给他倒水,然后问:“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话需要说么?”
他脸色依旧阴沉:“我当然觉得还有……”
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得了吧……两年前你为了伏贞贞要跟我离婚,拿我爸爸的官位威胁我。家里不让离,我也乖乖的从里身边滚开。现在爸爸退下来了,伏贞贞和你也有孩子了,我还怕你什么?”
他低着头,我看到他的指关节有一大片的红肿。可是我只管说着我的:“我们的恩恩怨怨都不想再说了,现在你过的很好,我也过的很好,把婚离了,不就什么都了解了么?”
他抬头来看我,目光有点吓人,他好像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我只看到他喉头动了动。“竟然你觉得这样最好,那就这么办吧。”
我没想到他这么洒脱:“谢谢秦部长。我希望您能尽快安排出时间来。”
“你就这么急么?”他突然死死的盯着我,他眼眶有点红,像是连续熬了几天的夜一样。我以为他要继续说出点损人的话,比如那我这两年的风流韵事说说事。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拿出烟盒来,跟我说:“抱歉,我先抽支烟。”
我点了点头:“随便。”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然后点燃了烟。
我坐在沙发上,最后还是忍不住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夜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吹气他的头发。他抽烟抽的很狠,几下就抽掉了一大截。
我看着这样的秦放,竟然眼里酸酸的。初初认识他的时候,他不喝酒也不抽烟。后来进了单位,无奈都学会了,可是他那时常说他不喜欢喝酒,喝酒让他失去理智,可是烟不同,尼古丁可以让他更快的清醒和镇定。
那他今天是怎么了?他难道就恨我恨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么?
他抽完了烟,走过来,坐下,淡淡的说:“好,我会尽快的跟你去办手续,可是爸身体不好,这事,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
我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要是有人把我现在的照片拍出来的话,画面里的我一定巨丑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