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是真的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昂高了头，将眼泪逼回去，疑问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妈妈不要怕。”
她挺直着背握住苏晔的手，“苏阅一直在你身边。”近乎讨好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怕她会丢下她才这样说。
天空崩塌了，她只知道，以前的疑惑渐渐明朗了，怪不得她越来越少回家，是怕看她这张脸吧？
这张让她伤心越绝换掉的脸，她能感受到苏晔一直摆脱的脸，终于出现在她女儿身上时的困苦。
苏晔看着苏阅，满脸落寞的笑，那一场爱情的战争里，她始终是一个失败者，纵然他原本是属于她的，矛盾和现实，报应和冲击，她无谓的笑，笑着苍凉，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好妈妈，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疙瘩，这一生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苏阅。
“秦渊是你撞死的，你为了要逃脱罪责才跑去整容，我以为你多爱他呢，我以为你会去殉情呢？可是你却自私自利的活下来了，甚至还有了女儿，报应呀！你和别人的女儿竟然和你以前一模一样，若不是十几年前我去你家见过苏阅，你应该会瞒天过海吧？苏晔，聪明如你，却还敢带着女儿在聊城待下去？你是不是太大意了？”
李倩越说越得意，不知道一句话让现场多么的安静，自顾自的将自己十几年前去苏家见过苏阅的事情也抖了出来，一旁的韩书贤脸色越来越黑，直至老脸挂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拉起她，阔步就往前走，怒声道：“丢人嫌丢的还不够吗？”
“韩书贤，你现在还是忘不了她？韩书贤，我这么对你，你竟然……韩书贤，你个王八蛋……”
“我是为你好……”
“你是余情未了……”
“……”声音渐渐远去。
李倩的声音像是将会场所有的声音都带走了，此刻的安静就像是一阵犀利的风，吹在每个人的脸上，各种不同的表情。
苏阅不知道该怎样去收拾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多想有一个人能够站在她的背后，有个人说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相。
而她能做的只是紧紧的握住苏晔的手，希望能和她一起撑起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
“呵呵……”
苏晔看着冯素，勾起薄唇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吧？
“二十几年了，你还想怎么样呢？”她脱开苏阅的手，跌跌撞撞的将她撞到一边，笑着朝冯素一步一步走去，勾起的笑容像是暴风雨中摇曳的花朵。
“你能怎样呢？二十多年了，顶多我去陪他，反正，当时……你就知道我的打算的，有什么不同呢？”
会场里依旧霓虹妖冶，偌大的会场静谧的没有一丝声音，就连前面交头接耳的碎碎私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冯素噙着笑意看着一步一步走来苏晔，“不能怎么样，如果能怎么样的话，早就怎么样了？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这一点我还是懂的……不过……”
她挑眉一笑，音调如同鹅毛一样轻飘，说出的话，却令苏阅心里心底惴惴不安起来。
“不过……这种杀人逃匿的事情……肯定是……要交给警察来处理的。”
苏晔只是摇曳的笑着，如凄凉的落叶，目光定定的看着冯素，眼眸中卷起浅浅涟漪。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吗？”冯素看着她冷笑一声。
“有证据吗？咱们这么多年没见，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如果，哪一天我离开了，至少还能记住你的摸样。”她每说一句，便往前一步，直到两人脚尖相对。
冯素忍不住扭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去看她的眼神，水眸青白的让她感到一丝愧疚……
但是，就是这个女人让她的儿子没有父亲，让她家破人亡，让她从天堂坠落到地狱，这个女人，她一定不会放过……
愤怒和毛躁在心底叫喧，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证据？”她依旧扭着头不去看她，精明的双眸里满是嗜血的愤恨。
“证据很简单，要我说给你听吗？二十年前汇南医院的整容医生——陈世海老先生已经从英国回来了，正在我家里做客，你需要去见一面吗？”
苏晔一笑，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原来她还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怎样的一幕……
“你知道吗？我若是你，我会忍不住掐死柳源，而你却不敢那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还是不够爱他，还是不够……”
苏阅顿时愣住了，苏晔分明是想激怒冯素，她到底想干嘛？
而冯素却也终于大叫了起来：“柳源，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秦渊是你害死的，是你毁了我的庭，让我的儿子没有了爸爸，柳源……”
她就像是被激怒的猛兽，一把握住苏晔的白皙脖颈，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我不光要你身败名裂，还要毁了你现在的一切……只要是你有的，我全部都要毁掉，你不是最意你的宝贝女儿吗？我现在就可以毁了她，你信不信？”
苏晔一笑，也不挣扎，眼眸中的笑容让人看不懂的复杂，“随便你，她是韩书贤的女儿，随便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苏阅站在她的身后，心里的焦虑已经达到了极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一切真如冯素所说，那……恐怕苏晔的下半生要在监狱里度过了，骄傲如苏晔又怎么受的了这个打击？
求救的眼神看向华任，却见他只是魅笑着轻啜红酒，一切都像风清云淡一般，陌生的如同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