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黎香的身份,即使她有了宝儿,也不可能坐上燕王妃的位置,表哥,对今后可有为黎香做打算?”明澈又意味地说。
“黎香是我的妻子,无关乎什么地位和身份,她仅仅只是我的妻,是唯一的妻……”
明澈一下子变了脸,“表哥……”
颜无咎顿时摆摆手,“你不了解这个女人,她并不是那种贪图奢华享乐之人,与我在美仑美奂的燕王府能生活,在黎家村那缺衣少食的老炕头上也能生活,随遇而安,我们彼此就是彼此的家……”
听着,明澈一下子湿了眼眸,片刻,他也转过身,“表哥,如若我明澈还有些用处,你尽可差遣……”
颜无咎却笑着拍拍他的肩没说话。
二人默默地下到一层,突然看见黎香和宝儿正坐在杆栏旁卷着裙裤伸着晶莹剔透的脚丫子踢着水玩,那碧绿的水花溅在莹白的脚丫上异常显明惹眼,娘儿俩玩得兴高采烈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颜无咎看到,一下子变了脸,倏地就奔过去一下子把黎香从栏杆旁提了起来,“孩子疯,你也跟着疯,不知羞……”说着,还往船舱里下人们站着的地方看去,还好,大家都低着头。
黎香嘻嘻笑着不以为意,“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温和的水,脚踏在上面真是舒服……比老黑河里的水暖多了……”
颜无咎根本不理她,急忙蹲下身子抓过她的鞋袜就给她仔仔细细地穿上。明澈望着一向尊贵骄傲不可一世的表哥竟象个当家的小男人般给女人套着鞋袜竟丝毫没显得尴尬难看,心一下子震憾了。心里不但没有丝毫的看不起,却反而有一种羡慕,让他有些心痒难搔。
看着宝儿扭过头两眼闪闪地盯着他爹为他娘细心地穿鞋袜,明澈的嘴一扁笑了。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望着宝儿嘿嘿一笑,“嘿嘿,宝儿,就让干爹为你穿鞋袜如何?”说着,不等宝儿应声就把宝儿从栏杆旁提溜了起来,扑倒在甲板上,明澈开始为宝儿穿鞋袜。
“干爹,袜子都穿拧了,你怎么不看就套鞋。”片刻,宝儿皱着小眉头不满地说。
“呃?有这样吗?宝儿……”明澈疑问一声,赶紧把宝儿的鞋脱下来。
“哎呀,是左脚,不是右脚了。”宝儿又大叫。
“嘿嘿,宝儿,干爹错了,马上改正。”明澈嘿嘿一笑,涎着脸把宝儿的左脚鞋又脱下来。拧正袜子,明澈为宝儿穿上鞋,两手一拍,大功告成,把宝儿抱了起来。
黎香低头一看,立马笑喷,宝儿的两只鞋竟又穿反了。
颜无咎也望着明澈摇摇头。
“干爹真笨!”宝儿干脆自个坐下脱了鞋子又穿上。
明澈满脸郁闷的直想去跳湖。
到了午饭时候,几个上了岸直往水榭走去。
老管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王爷……”
见老管家的模样,颜无咎就知道他准有事说,不由对着明澈使了个眼神,明澈立马抱起了宝儿就走,黎香笑着跟上。颜无咎慢慢地落后,“有事就说吧!”
“王爷,刘麽麽一早就召了府上所有的夫人和丫头仆人,说要给新夫人介绍介绍……”
颜无咎一听立马皱了眉头,脚步也一下子顿了顿,“告诉刘麽麽不必如此麻烦,黎香和宝儿是我的妻子和孩子,那些个女人根本不配介绍给她……至于其他人,下人们知道黎香是王府的新女主人就行了。”
“是。”老管家恭身应一声,接着又有踌躇,颜无咎干趣停下步子深着眼望着他。老管家额头的汗一下子出来,见王爷如此知道他早已不耐烦,只得避重就轻地说,“刘麽麽为新夫人准备了‘翡翠楼’,王爷你看……”
“不必了,黎香和宝儿就住在我的寝宫里就好,一切吃穿用度都与我的一模一样,平日没事的时候,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前去打扰,就我宫里的人伺侯着就好……”颜无咎郑重地叮嘱着。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老管家说着就要走。
“慢着。”颜无咎一声唤住他,“告诉刘麽麽,王府里的那些个规矩不必用在黎香和宝儿身上,她虽然是母妃派来的,但在这王府里,还是我说了算。”
“是,王爷,老奴一定转告刘麽麽。”说着,老管家恭身离去。
颜无咎阴着脸转过了头,见明澈似乎抱着宝儿正与黎香肩并肩,那小子如花似玉的脸上也不知正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颜无咎没由来一股醋意上涌,身子一闪就急忙掠过去。
晚上,盖聂把颜无咎领到了一个偏避幽静的院子里,屋内里微弱的灯光透进来,更显得窗外漆黑浓稠一片,盖聂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就透出来,“请进。”
盖聂推开门把颜无咎让进去,自己那如猎豹的眼睛向四处寻梭了一下倏地就关上门。
里屋内躺着的竟是成王府洗衣房的王麽麽,只见她一脸苍白虚弱不堪地斜躺在床上,丝毫没有了先前的雷厉风行的凌厉。见到颜无咎,王麽麽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欲行礼,颜无咎一把按住她,“麽麽不必多礼,身子要紧。”
王麽麽咳喘着又坐回到床上,“老身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王麽麽不必客气,在成王府你对黎香和宝儿多有照拂,应该的。”颜无咎真诚地说。
说到黎香和宝儿,王麽麽虚白冷硬的脸上又不由绽起了笑,“就知道那孩子福厚,没想到竟是燕王爷的亲子,可喜可贺啊!至于黎香,燕王爷可不要委屈了她呀!那女子心善若水,宽容敦厚,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