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的心里莫明地又有些酸溜溜的,按说他该为表哥高兴,可是为什么他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呢?有一种遗憾,心里憋屈着,说不清倒不明的感触,让他只想借酒浇愁。那日,表哥象疯子一般把黎香和宝儿掠进府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莫明其妙地一下了空了。今日若不是皇后娘娘硬逼他过来,他是死活都不肯过来的,他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可是在见到宝儿后,他觉得自己一下子有种想哭的感受,宝儿为什么就不是他的儿子呢……
早晨,鸟鸣啾啾,阳光透过茜色的纱窗透进来,让满室的旖旎风光更显浓厚。颜无咎懒洋洋地斜倚在床栏上,好笑地看着女人把一件四不象的袍子穿在了身上。女人聪明了,直接把袍子改了又改,系腰的带子改在了背后,上中下各系三次。前面尽管还是遮不住那优美的曲线,可是只要女人一发狠死靠在墙上,男人在前面就对她丝毫没了辙,要知道,那袍子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撕的。况且,这女人慢慢又恢复了原来强悍不饶人的本性,变得有些象母狮子,动不动就对他眦牙裂嘴,让男人有时候拿她真没办法。
“香,过来,我帮你系上。”见女人的手使在够不着最上面的那根带子,颜无咎好心地帮忙。
黎香眸眼一深,有些不相信他。
“你看,昨儿我不就信守承诺一夜都没碰你……”
黎香抿着嘴想了想,觉得若是最上面的带子系不上也不是个事,待会丫环送饭上来又会偷着笑话她。所以,黎香乖乖走过去背过了身让男人帮忙。
颜无咎大手一下子抓过了最上面的带子,然后一手抓过下面的带子要给女人系在一块,不想,‘嘣’的一声,带子一下子被男人从袍子上直接拉扯下来。黎香一听到那声音心就一沉,急忙回过身,见男人两只手上正拿着那两根带子发呆,黎香一下子火起,“你个死男人,就知道你只会帮倒忙……”
“嘻嘻。”颜无咎一下子丢掉了带子,“香,我可不是故意的……既然这么不方便,要不还是把带子改在前面吧……”男人好心地建议。
黎香气的一下子把他按在床上兜头就打,“你个死男人,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吝啬鬼,只给我穿这么丢人的袍子,下次你若敢再胡乱地碰我,我就咬死你……”
男人一下子哈哈哈大笑起来,猛地伸出手抱住她就往床上这么一滚,黎香就又被他死死压在了身下,“死女人,在你咬死我之前,让我先吃了你……”
说着,手一挥,黎香好不容易改良的袍子就应声而碎。
整整七天,颜无咎才把黎香从寝宫里放出来。黎香穿着规规正正的衣服象出笼的鸟儿牵着宝儿的手就在府里撒了欢。黎香并不知道王府里繁多的规矩,她只知道这里是她男人的家,也就是她的家,所以她与宝儿毫无顾忌地大声欢笑着象一阵轻扬的风在府里穿来穿去,丝毫不在意下人们看着她们那怪异惊奇的眼光。
摸摸那些光滑的廊柱,观赏观赏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踏几下小池里的水,掐几朵看似不显眼却异常明贵的花,黎香徜徉在阳光明媚的匀王府里,觉得王府每一花一草一石一瓦都是那般地亲切珍贵。此时,她异常满足。
颜无咎始终不紧不慢地随在女人和孩子身后,眼光一直比明媚的日光更耀眼炽烈地追随欢畅的他们,唇角的笑,他可能丝毫没在意,却是那样的沁心与知足。
望着女人那活力十足上蹿下跳的样子,颜无咎心里又有些后悔了。昨儿夜里根本就不该听女人可怜巴巴地求饶心软了,什么累,什么痛,她根本就是使的障眼法,害得他昨夜根本就没有尽兴,一想起女人对他耍了心眼,颜无咎就恨得牙痒痒。
宝儿最得意最喜欢的地方莫过于那艘雕梁画栋的画舫,所以,还未在府上转上一会,他就急不可耐地扯着娘登上了那艘画舫。下人们早已在画舫上准备好了一切吃食,宝儿噔噔噔就登上了最上面一层的船舱。宝儿一丢娘的手,顿时欢呼一声,仰面就舒服地躺倒在了甲板上,黎香望着他那怪模样笑弯了腰。
画舫渐渐向前驶去,迎风斩浪,黎香一下子陶醉了。轻轻地站定,迎着那扑面而来带着淡淡花香和水汽的轻风,黎香闭上眼,只觉是一场梦。碧绿的湖水竟象凝成的一枚碧玉,波光粼粼的真是好看,黎香傻呵呵笑着,看不够似的,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碧水,满心的欢喜无法形容。
“怎么样?喜欢吗?”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喜欢,真是太漂亮了!我从未见过这么清碧的湖水……”黎香由衷地说。
“都是咱们家的,你若喜欢,我们就在湖上建幢房子也无妨,若不然……我们今晚就在这画舫上过夜?或许那感受更不一般……”男人说着有些坏笑。
黎香顿时脸一黑用胳膊肘儿狠狠地捣了他一下。男人嘿嘿坏笑着,从后面轻轻揽住了她,有些动情地说,“香,就这样陪着我,痛痛快快地过一辈子……”
男人的话似魔音,让黎香的心一下子热了,“嗯,好……”女人羞涩地应着。
男人笑了,情又动,一下了从后面轻轻宠溺地嘶咬住了她的小耳垂,黎香顿时惊呼一声,赶紧挣脱他,眼光怕怕地就望向了宝儿,此时宝儿哪还顾得上他们,早跑到了船栏前爬着栏杆就往下看,“啊,宝儿,不要,太危险……”黎香一看变了脸,急吼一声就奔跑过去把宝儿死活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