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平平淡淡,没有过多表情的清淡脸孔,一如她端来的东西。
他想了想,才开口说,“这样好了,先说你的名字,再说你多大,再说你是怎么救好我的,再说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再说到哪里能找到别的吃的!”
他一副很仁慈的表情看着别人,哪知身下的人却头一扭不看他。
他气,可是怎么说也是救了他命的人。他忍。又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叫你哑吧了?或者叫你木头?”
看她眉头轻轻皱了皱,他开始郁闷的心情颇好一点儿的说,“那我就叫你木头了啊,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救了我啊,是不是你还跟一个老头住在一起啊,那个老头是得道高人?你满十八了没有啊?你要是满了,那就好办了,我就直接娶了你当是报恩,放心,等你跟着我回京,保证让你吃好的,穿好的,看你这身破烂……”
那姑娘直接推开他。
上官全摔了个结实,等爬起来时,早已没了姑娘的人影,他费力的走出去,还是没看到人。他活了二十年,头一次裁了跟头,人家硬是死活不跟他说一句话。
他不吵不闹了,铁了心要把病养好!我一个煽煽俊公子,还搞不定你一个深山野丫头?
半个月后,天气跟之前每天一样,风和日丽,小鸟叽喳个不停。木头姑娘端着碗进来,放下后,没跟平常一样转身就走,而是很轻淡的说了句,“喝完了这碗粥,你可以走了!”
“噢!我现在才知道它是粥!”上官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拿过黑木碗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然后抬着下巴,一副“给你”的样子,把碗伸到姑娘面前。却趁姑娘接碗时,一个使力拽住别人,姑娘身子一歪,他二话不说的稳稳的把人抱到怀里。
那表情就跟抢了一个大财宝一样得意,乐呵呵的看着她。姑娘挣了挣,那手臂跟铁似的坚硬,不动分毫。她才知,这几天这小子一直在装算,身体明明早就好了,还坐在床上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怕是就等这一刻吧。
她素来厌恶有心计的人,心里一恶,便动了杀机。
上官全自然没错光她眼里的那副光芒,有些试探的问,“你会武功?”如果想杀他,何必救他?
她身体一软,便不动不挣的任他抱着,眼里的那副光芒自然没了。这两年没见人,以为自己早已对所有事都云淡风清,不会乱动杀机,没想到她的修为还是不够高。她说过的,她说过,她紧紧握着拳,然后慢慢放松,头也跟着垂下。
上官全乐了,更加欣喜的抱着她,心里猜到,这姑娘一定是因自己唐突了她,而想对自己动手。她最后仍然没有动手,一是没有武功,二就是别的他猜不出的原因。总之她没动手,于是他越发大胆了。
脸贴的极近,鼻子差点抵到别人鼻间,她退,他逼的更近,反正人在他怀里,跑不远。
这样,脸退着,身体却贴的更近了。她好像也发现了这暧昧姿势,便偏过脑袋不动了。
上官全的呼吸喷在她脸上,轻轻的笑问,“你叫什么名字?”这半个月都闻的是深山里清新的树木气息,这会儿靠在她身边,只觉得,她就像从深山里走出的精灵,味道那么清新,那么好闻,只是低头,看到她那碎花衣服,所有美好都消失干净。
她扭头正视他,只盯着他不说话,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她当然不会在这个情况下说话。如果她说了,这个无耻男人便会把这一切当成她的弱点,以后成天整日这样的逼她说话,逼她妥协,她没那么傻。可更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救他!
这样一想,心里便叹了气,说什么云淡风清,没有脾气,她使终还是做不到。
“赵红秀!”她低头叹到。有一丝惆怅,与她的年龄根本不相符。
上官全呢喃的念了两遍说,“红秀,红秀,真是难听,还不如叫木头好了,那你多大了?”他又很欣喜的问。
赵红秀抬着看着他,很认真的说,“如果你是要报恩,那就不必了,当时就是一只狗死在那里,倘若还有一丝气息,我也会救的!”
上官全脸黑了黑,又笑嘻嘻的说,“我不是狗,而是一个很帅很帅的男人!”
赵红秀一副很无趣的样子撇开脸。
“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对!”
上官全又蹙起了眉。既然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解了他身上的毒?他就是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才没有费力去挣扎,而是主动的给自己挖坑!他又仔细的瞄了瞄怀里的人两眼,不会是千年老妖吧?
问她的话,她肯定什么都不会说!上官全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我以后还是留下来陪你好了!”
赵红秀淡声说,“不用了,如果你要报恩,那么今天离开这里,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上官全极夸张的说,“那是你的报恩方法,又不是我的报恩方法,我家是住京城的,我自然要接你一同回京!”
赵红秀像是被人砍了两刀一样的痛苦,而后又轻淡的说,“请便!”大不了,她在树上睡两个月不下来。
上官全亲密的凑近她问,“那哪里还有吃的?”
她皱眉,“你都这样唐突你的救命恩人吗?”
上官全笑呵呵的说,“只要你跟我说话,我自然不会这样唐突你!”只是靠近才发现,她身上的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闻多了,简直是天壤之别,全是清新的山林味道,根本没有一丝臭味酸味脂粉味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