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颜子墨说道,“找我的人自称袁一,是如今赤焰帮的第二把手。”
颜墨晴微愣,因为她想起了在“诺亚方舟”号上的袁志远。
“你猜的没错,他正是袁二的胞兄袁志雄,当时他找上我时,我也很震惊。”颜子墨伸出,抚上她的脸庞,眼中满是怜爱。
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颜墨晴身体微怔,有些闪躲。
“晴晴,你应该知道了我不是你的亲生哥哥了吧?”颜子墨深深地凝望地她,说道,“父亲失踪那天,你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你恢复地很快,但是有些地方还是跟以往不一样了,我就知道父亲留给你的信里,一定有提到这件事……”
颜墨晴还处在震惊当中,她没想到哥哥会主动地掀开了这层纱。
“因为父亲虽然信任我,但是对于他来说,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在他决定离开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真相。”
“爸爸他……”颜墨晴脱口而出,思绪却是一片混乱,不知该从何说起。
颜子墨用食指抵住她的唇,轻摇头,说道:“我没有一点责怪父亲的意思,虽然我心里曾经有过抱怨。而且在袁一来找我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既然是赤焰帮的二把手找上了哥哥,那么他的身世必定与赤焰帮有关,颜墨晴想到在上“诺亚方舟”号之前,甚至在进入地下钱庄的一刻,袁二就曾经找过他们的资料,对于他们不知从何处学来的赌术肯定还有所质疑,然后他们又在船上遇到了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龙于堔……
她越想越是心惊,如果不是因为要应对颜氏制药的危机,他们就不会出入地下钱庄,那么哥哥真正的身世也不会因此而暴露,归根结底导致这一切改变的,是她这只重生的蝴蝶。
因为她,才使得哥哥身陷危机,在看到哥哥倒在血泊里的时候,她甚至不敢想,要是他丢下了她,她该是如何是好……
看着晴晴脸上神情变换,颜子墨说道:“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要不是遇到了父亲,我早就饿死街头了。”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抚摩着右手背上的一道疤痕,那是一个月牙形的伤疤。
小时候,颜墨晴曾经问过哥哥,这道疤是怎么来的,当时哥哥回答是不小心摔交导致的。
“其实这个伤口,是我妈妈临死前所咬的,为了让我记住她的仇恨。”颜子墨说道,他的声音中却听不出有半分怨恨。
因为曾经有个年幼的女孩,拉着他的手,轻抚着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她的大眼睛依稀闪动着泪光,说道:“哥哥,那一定很疼吧?”
他想,或许他就在那个时候,爱上了她。
颜墨晴从没有想过,哥哥手背上的伤痕是这样来的,她忍不住问道:“那个……阿姨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原想说是哥哥的妈妈,可是这些的称呼却让她感到别扭,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颜子墨还是她名义上的哥哥,所以她念了一下,还是决定用“阿姨”二字吧。
“她呀……”颜子墨并没有在意晴晴的别扭,他有些缅怀地说道,“我已经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只记得她是一个勇敢的人。”
虽然当时他只有三岁,可是有些情形他却记得很清楚,幽暗潮湿的地下室,虚弱病重的女人,他们总是不停地搬家,但是每一处居所都是暗无天日的。
颜墨晴觉得有些心酸,她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但是从她留下的遗物,以及爸爸的回忆中,她的妈妈是个美丽而又美好的女子,然而哥哥却记不住他母亲的模样了。
“爸爸说过,我的妈妈也是一个勇敢的女人。”颜墨晴说道。
“我相信。”颜子墨微笑回道,因为她的女儿继承了她的勇敢。
“那么,爸爸和阿姨是认识的吗?”颜墨晴又问道。
从哥哥的话中,她得知他是知道妈妈是谁,但是却不知道他的生父,那么爸爸呢,他又是否知道哥哥真正的身世呢?
“不,在我见到父亲的那天之前,妈妈和父亲从未见过面。”颜子墨的手忽然有些微颤,当时的情景依然深刻地印在他的脑海,虽然他已经不记得妈妈的模样了,但是他却一刻也不曾忘记她冲向车子的背影。
“当时她已经病得太重了,有一天她带着我走到街上,在路边站了很久很久都不没有动过……”颜子墨又说,“再后来,天已经黑了……”
颜墨晴静静地聆听着,哥哥记忆中的往事。
“我记得当时我很饿,就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看我,再然后,她冲出了马路,拦下了一辆快速行驶的轿车。”
“天啊。”颜墨晴诧异道,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车主的身份,她没有想到哥哥和爸爸竟然是这样的相遇。
难怪哥哥说,他的妈妈是一个勇敢的女人。
“当时,你才刚出生不久。”颜子墨说道,“妈妈用她的生命赌了一把,幸运地是,她遇到了父亲,在妈妈死后,父亲收养了我。”
颜墨晴心中苦涩,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样的女性值得她钦佩,但是之前呢,她到底有过怎么样的遭遇,才会迫使一个病重的女人采取这些的方式,将她的儿子托付给一个陌生人。
她不敢想象,如果颜子墨的生母那天没有遇到爸爸,而是遇到了别人,那么又会是怎么样一个后果呢?
“她在临死前,把我召唤到病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她的仇恨留在了我的身上。”颜子墨说道,不知不觉中他的眼角已闪起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