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更多的消息。我以为你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想当面问问你,看你有什么计划。”
“马丁,真的非常感谢!你是个好人,我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本来我也正想写信请你帮忙的,但因为时间不早了,我就想明天再写吧!没想到,你自己先来了!你不相信我会杀人,做那样的无耻事情,所以要当面问问我,是吗?”
“我当然不信!这不可能是真的!你一定要振作,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支持你。我的家人听说这件事后,也都非常震惊。他们都在默默地关心你,支持你,希望你能坚强起来。再大的困难都会过去的,只要是误会就一定能澄清。”
“谢谢!”菲利克斯站起身来,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不停地踱着步,“请你将我的感激转达给他们。这种时候他们还这样关心我,让我的心里既感动又温暖。这份情谊我会永远铭刻在心的。”
“糟糕!”这时医生突然想起来,大叫道,“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说废话,现在没什么时间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你请律师了吗?”
“律师?我想都没想过。其实,想到又能怎样呢?我的朋友不多,我应该怎么做,可以找谁,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克林顿怎么样?”
“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认识一个律师,叫克林顿,是克林顿·刘易斯律师事务所的所长。我们可以请他为你辩护。他这个人有点高傲,但分析案件时很清晰,思维很缜密,而且品性很好。有他相助,一定可以帮你洗清冤屈。”
“可我并不认识他。他会愿意接手这件事情吗?”
“我想没问题。我是专程跑到他那儿,向他咨询了怎样申请见面,才能见到你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试着问过他,他还是很愿意办这件案子的,听他的口气,说不定还会亲自上阵呢。这件事又很严重,我想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选了。”
“马丁,听你这么说,我才不至于那么绝望了。对于你的恩情,我真是无以为报了。我是不是应该和他谈谈?但是,等一下,他会收很高的酬金吗?我不知道能否负担得起。”
“你能负担多少?”
“这个嘛……酬金……如果在一千镑以内,我还可以负担。”
“这些足够了。我马上去找他商量。”
过了两三分钟,监房的门被打开,会面时间结束。临走时,马丁跟他约好了何时再见。马丁一直安慰菲利克斯,嘱咐他保重。菲利克斯的双眼满含泪水。
从警局出来,马丁没有耽搁片刻,就去律师事务所找克林顿律师了。等他赶到事务所已经下班,只有一个年轻的办事员还在。马丁预约好了第二天来事务所的时间,然后就回家去了。对于今天自己这样善意的行为,他很满意。
第二天下午,他在约定的时间到了事务所里。克林顿欣然接受了委托,答应为菲利克斯辩护。
“有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们,这桩案件要上诉的话,会花很长的时间。首先,检察官准备起诉状就很费时间的,因为这个过程中要收集证人的宣誓证书和各种资料。当然,现在刻不容缓,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必须先弄清楚哪些证据对我们是不利的,以便有针对性的进行调查。其次,这个案件资料繁杂,要将它们整理一下才能好辩护,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做完这些事,恐怕要好几周,甚至好几个月以后才能开庭审判了。所以,要有心理准备,这是一场持久战。”
“是这样啊。”马丁说,“这方面你们是专家,小心谨慎是非常必要的吧!”
“其实和你的工作一样,只许成功,一旦失败就丧失了所有机会,没有挽回的余地,所以我们要必须慎重。”
“呵呵!”马丁笑了,说,“这个比喻真是恰当!那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还有要交代我的事情吗?”
“是的。”克林顿说,“不知道你认识律师哈本斯吗,我想雇用他来协助我。另外,他会带一个年轻助手,这一点你同意吗?”
“同意,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还有就是和菲利克斯有关的,我想尽可能详细地了解他的情况,请你请不要有所保留。”
“实际上,”马丁回答道,“我怎么跟你说呢?这几天我也在反复地想,我到底有多了解他。可是却得出了一个让我自己都非常吃惊的结论,对他的情况我实在是了解得不多。四年前,菲利克斯刚买下圣马罗山庄,我家刚好就在附近。他刚搬进来住,就得了肺炎,是我过去给他治疗的,我们也因此认识了。后来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几乎是命悬一线了,可是慢慢地他的情况又好转了。在他康复的过程中,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在他出院的时候,我邀请他到我们家住了一周。他跟山庄的女仆性格不太相投,可他跟我们全家都很合得来。从此往后,他就成了我们家的常客,经常会在我家吃饭。作为回报,我们全家也常会受到他的邀请,和他一起去剧场看戏。”
“也就是说,他是单身,一直一个人生活?”
“应该是这样。在他家,除了他就只有一个女仆。”
“你有没有见过他的亲戚?”
“从没见过,他也从不提起。总不能一个亲戚都没有吧?”马丁犹豫着,继续说,“也许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总是刻意地回避女性。只有一次他提到女人,但是语含嘲讽地说,女人总是花太多钱。我猜他过去肯定是受过感情的伤害吧,但他从不说这些事情。”
“他的工作是?”
“他是画家,在市区一家广告公司上班,主要从事设计工作。除此之外,他还靠给几本高档杂志设计插图挣些额外的收入。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财产,但就我看他过得很自在。”
“对这桩案件,你了解多少?”
“我根本不知道。不过,我记得一件事和案件有关。让我想想,那是哪一天晚上来着?好像是周一。对,那天是四月五号周一。我家里来了两个朋友说要玩桥牌,大家商量好了三局两胜。我想把菲利克斯叫来刚好四个人,就去了圣马罗山庄。到他家时应该是八点半左右。他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答应了。我跟他进到屋里等他换好衣服。书房里刚点上炉子,房间里,其实整幢房子都给人一种凄冷、阴森的感觉。他在我家待到一点,我们一直在玩牌。过了不久,他在精神上受到打击,曾在圣多瓦医院住过。我是医生,同时又是他的朋友,也去探望过他。那时他曾跟我提过桶子的事。”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有人寄给他一封信。信中说,会有一只装着金币的桶子寄给他,让他从船上取走。周一那天晚上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刚把桶子运回家。一开始他犹豫着不太想出来,肯定是急于打开桶子,看里面是不是装了金币。不过要想了解详细情形,你还是自己问他。”
“那当时,他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你?”
“我问过这个问题。他说当初要把桶子领走时,跟海运公司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因此,他想尽量保密,不让人知道桶子在哪儿。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对于他的朋友,你都了解吗?”
“不了解。和他交往这么长时间,我只在他家见到过两次客人。他的解释是,那些人是画家,到他家去是为了送画到他画室请他看,他们都会待到很晚才走。至于白天时,他会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我就不清楚了。”
“今天就先告一段落,我会和你保持联系,把事情的进展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