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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落榜生的决定 (2)

一路上,窗外的风景从城市渐渐的变换成乡村。青绿色的田地,金黄的向日葵,望不到边际的油菜地,偶尔还可以看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边玩耍的孩子,不断地撩起珍珠般的水花,嬉戏打闹,好像自己的童年,也干过同样的事情。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唐芯渐渐地沉浸在一片回忆之中。

慢慢的,夕阳西沉。

唐芯的老家桓山县,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小镇,就像一朵在群峰中盛放的荷莲,那翠绿的草坡和青峰都是用来衬托它的绿叶。直到现在,唐芯还依稀地记得,桓山县的四季,早晨,弥漫在山谷的炊烟仿佛海面上的晨雾,傍晚,一抹殷红的夕阳更是将整个镇子染的绚丽多彩。偶尔遇上落雨的天气,清爽的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芬芳,简直让人神往。或许,回到老家来会是个不错的抉择。

抵达桓山县之后,唐芯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得向家里赶去。原来唐芯的老家离汽车站并不是很远。没走多久,便看到远处的一座矮小的草坡。一条石板小路连接着一片油菜地,直通草坡上的白色房子。用木桩围起的简易的篱笆,门前白色的信筒上挂着祈愿的木牌,院子里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松树,半栋房子都被遮挡在松树的阴影下,松树郁郁葱葱的枝腰轻轻在阳光下自溢,看上去很是惬意。

这里就是唐芯的老家吗?四下里张望,无论是AI还是小肥都有些惊呆了。

“哇……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唐芯不由的感叹了一声,向两人招了招手,“走吧!”

“真、真美……”AI不自觉地说道,小肥也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乡下的空气真实格外的清新。感觉就像是去远足一样,拎着大件的行李箱唐芯都不觉得累,三步并两步的跑上草坡,一路欢呼雀跃着,“妈妈、舅舅……舅母,我回来了!”向院子里招了招手,半晌之后,白色房子的大门终于缓缓地打开。

“呃……?!是小囡吗?”只见一个身穿长袖衬衣的中年女人向唐芯走了过来,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留着一头精干丽飒的短发,直到看清楚唐芯的脸,对方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啊!真的是唐芯啊!

“舅母!我回来了!”

“呵呵,欢迎回家……”说着,女人打开了篱笆,邀请唐芯一行人进门。

“舅母,这两个是我的朋友,这个大个子叫小艾,傍边的是小肥……”一边介绍着,唐芯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

“喂!你在说谁‘肥’?!”小肥正要抱怨,却被唐芯狠狠地瞪了回去。

“您好,我的名字是AI,请多多关照……”倒是AI看起来礼貌得多,很是讨舅母喜欢。

“哇!好帅呢,家里很久没有客人来了,欢迎欢迎……”说着,女人接过唐芯手里的行李,还不忘冲着屋里喊一声,“亲爱的,快点来啊……唐芯回来了!”

这时候,回廊上走出一男一女两人身影,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唐芯顿时愣在原地,完全没有准备好,眼泪居然不由自主地落下,“妈……妈妈……”

这就是唐芯的母亲?此刻看上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她的样貌几乎和那张发黄的照片上没有任何差别,依旧是那么年轻。长长的卷发轻轻地散落在肩头,一双秀目闪闪,带着些许温柔的光,微笑的时候,脸上会有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原来唐芯和母亲比较想像,鼻子还有嘴巴,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小囡?!你这小丫头,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啊,我好到车站去接你……”说话的是唐芯的舅舅。他的皮肤黝黑,个头也不高,是那种很容易就一眼看穿的憨厚男人。

“不用啦舅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说着,唐芯背过脸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也许是见到自己的女儿过于激动的缘故,唐芯的母亲始终没有说话,但是却总觉得她的目光始终放在AI和小肥的身上,渐渐地从惊奇变成了慌张。

“呃?!这位是?……啊!我知道了!小囡,他一定是你的男朋友吧!小伙子,身体很结实嘛,一顿能吃几碗饭啊?!”舅舅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接过唐芯手上的行李。

“我是不需要特别的摄取食物的,我的皮肤是用太阳能电池板……唔唔唔……”AI的话刚说到一般,唐芯便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你刚才说什么?太阳能?”舅舅诧异地扬起眉头。

“不是啦舅舅,他不是我男朋友……”

“哈哈,亲爱的,突然问人家这种话,小囡会害羞啦……总之,先回家去吧!”舅母也迎了上来,这个时候,唐芯的母亲才慢慢地缓和了脸上的表情,伸出手将自己的女儿搂进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

“宝贝,我也很想念你啊……”话说倒一半,母亲温柔地摸了摸唐芯的发顶,“让你一个人住在那边,真是辛苦你了……”话刚刚说到这里,母亲突然一阵接一阵的咳嗽起来。知道她的身体最近正在每况愈下,想起她的病情,唐芯就忍不住眼眶的泪水。虽然母亲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但是细细算来她已经饱受病魔的折磨整整四年多了……

房子的结构还是记忆中那样,就连家里的摆设都没有改变过。傍晚的日落余晖会顺着走廊的窗户斜进屋里,在地面上勾染出一道道金色光影。空气里弥散着浓郁的饭香,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小吃和野味,早已经是饥肠辘辘的唐芯顿时如恶狼扑食一般海吃起来。为了不被唐芯的家人看出端倪,AI和小肥也只好在一旁应付般的吃上两口。

一顿狂塞猛咽之后,唐芯安逸地摸摸肚子,“好舒服啊,还是舅母的手艺最棒啦!”

“唐芯做得饭也很棒,尤其是海鲜面,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AI端着饭碗,乐悠悠地说道。

“你又尝不出味道,你怎么会知道?”唐芯白了AI一眼。

“尝不出味道?难道小艾他……”听了唐芯的话,舅母立刻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不、不是的,他口味比较重,吃什么都很清淡……”随便揶揄了两句,唐芯端起茶杯满心欢喜地笑起来。

“哈哈哈……看你们打情骂俏的样子,说不是情侣我才不相信呢!”说话的时候,舅舅得意洋洋地摆了摆手。

此一番话却让坐在一旁的唐芯的母亲脸色涨红,紧张地叫道,“小囡?!不会是真的吧?!你跟他……”

“不是啦,说了是好朋友的……”唐芯看了AI一眼,自从上次之后,这家伙一直都以自己的男朋友自称,不知道突然这样说他会不会很在意,机器原本就不应该有感情的不是吗?如此想着,唐芯温柔地拍了怕AI的脑袋。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吃饭,一开心,唐芯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啊!等下我们一起去河边玩吧……晚上还可以看到萤火虫呢!”

“对了,在那边的妹妹怎么样了?”

“姨妈啊,她过得很好啊,还有美佳,也考上理想的音乐学院了呢!”说着,唐芯喝下一口茶水。

“对了!说起考试,小囡,可是那边的学习怎么样呢?你今年也应该考大学了是吧?”母亲的一句问话差点让唐芯被茶水呛死。

犹豫了片刻,唐芯最终还是老实的回答,“我落榜了……所以,我打算在家里照顾您!”

听了这话,舅舅原本打算盛饭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和舅母对望了一下,“那样也好,上大学对我们家唐芯来说根本就是大材小用,没关系,无论做什么决定,舅舅都支持你!哈哈哈……”

母亲没有说话,可是她忧郁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在AI看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觉得她的表情里好像充满了自责。

“都是我不争气啦,没办法啊,实在不是学习的料!”唐芯吐了吐舌头,搔动着后脑勺。

这天晚上,唐芯和AI、小肥他们在河岸边玩了很久才回家。

明亮的月光娇滴滴地笼罩着河堤,沁凉的河水从脚边流过,鱼儿翻滚着浪花在河水里嬉戏,偶尔可以看到对岸的萤火虫,空气里充满迷人的稻花香。

“哇!快来看啊!这里有大鱼哦!”小肥突然鬼叫起来。

“在哪里?!”唐芯兴奋地站起身,正要走上前去,脚底下的石头突然松动,一个趔趄,“哇——!!”身体不由自主地猛地向后摔去。

“小心啊!”几乎是同时,AI反射性地伸出手搂住唐芯的腰,却没想到脚底一划,两个人噗通一声都倒进了河水里。

冰凉的河水瞬间带走了夏日的闷热,全身湿漉漉地彼此对望着,月光朦胧,勾勒出眼前这个帅哥俊美的脸庞,这样靠近的距离,唐芯突然一阵心跳加快,一把将AI推开。

“啊,冷死了,搞得脏兮兮的……”拧干了身上的衣服,唐芯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夜色昏黑,谁都没看出来她满脸的通红。

“没想到……真的被制造出来了啊!”站在唐芯家的草坡上,正好可以看到远处那一道银亮的河水,看着那个大个子的身影,唐芯的母亲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由地紧了紧眉头,“那个……人形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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