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冰山男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他在对我的话进行判断。
过了几秒车就被他停在路边,他转身坐向我,他的手落在我的胸前……然后停住。
如果手就是一个人的话,那这只手便可称得上是倾国倾城,修长干净,质地如玉,然而却没有丝毫柔弱,反而在每根手指间都蕴藏着力量。
那种黑得低调沉默优雅的力量。
我转过头来,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全身开始戒备起来,呼吸也是自动调整为30秒一次。
冰山男发出轻不可闻的一道声响,我分不清是笑还是其他的情绪,我只看见他将手往安全带扣上一用力,接着,我的整个身子便轻松地从椅子中脱离出来。
接着他那长而有力的手指又指着门,对我说:“下车。”
“你、你……说什么呐?”我有点结巴地说。
“我说:下车。”
“……”我侧过脸,背着身子,将手撑在玻璃上,沉默。
“你在干什么?”冰山男问。
“我在考虑这车门怎么开。”我的嘴角,赫然有着唾液在酝酿,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有没有风度呐,居然中途赶我下车!太让人愤恨了。
只见他又按了个键,门“啪”的声被打开了。
“……”虽然是气得七窍生烟,但我只能认命的迈石膏腿走远。
刚下车,车子就发动消失不见!
真是天见由怜,怎么就让我摊上这样的一个哥哥?
我站在夜色的大街上,在空旷马路上我拦到一辆出租车。
一路平安回到家。
我没敢开灯,打开门,换上鞋子,关上门。
没多久,一个脚步声渐渐向我靠近……娘亲。
敌不动,我不动,我马上将头埋着,装作出来喝水的样子。但紧接着,我便开始后悔自己的无作为了……至少,我应该拿布遮挡一下自己。
娘亲疑惑的一声,“怎么不开灯。”随后我立刻完全暴露在灯光。
可是事已至此,还是冷静为妙。
我不动声色,悄然准备遛上楼。
但娘亲一声嚎叫,将我的路堵死了。
“鬼……啊……”娘亲叫着指向我,很不幸的她并没认出我这个相处了快二十年的女儿来,这也间接说明了我现在的装束有多劲爆。
我只能作答,“娘亲,是我哦……”说完准备继续从她身边绕过,可是娘亲却一把将我整个扯了住,拉到灯光下。
我无奈抬头,看清了一脸惊悚的娘亲,那抖动的朱唇,放大的瞳孔,就像是,像是,马上要拿手掌把我劈死一样。
我心内大喊一声糟糕,像一颗子弹般想顺着脚的方向弹出去。
但是就在我的屁股离开椅子的同时,娘亲一把将我的腰给掐住,我就被惯性给摔在了地上。
好险好险,差点就摔死。
我气喘吁吁地拍抚着胸口,缓过气来,才发现二爹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面前。
在四只眼睛的闪烁之中,我勾起嘴角,僵硬地笑着。
其实,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其实,那个我是去参加学校晚会去了。”
娘亲听完,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现在的模样,别说表演,光给人看都吓死人,所以不存在晚会这种事情。”说着她又竖起一根手指,“第二,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没好全,怎么会有人要你参加晚会表演?而且你长得这么……这个学校人死光了估计也轮不到你!你跟我说,你这么晚到哪去了?弄成这副鬼样又是要干嘛?好可疑啊……”
我听着娘亲的话头上冒出几滴汗水,头愈加的低了,娘亲抬起我下巴,“刘洛洛!”
“到!”
“你丫连个撒谎都不会撒,还敢自称自己的智商有180?真是我们刘家的耻辱,打!”
娘亲后退几步,从柜子拿出一支鸡毛掸。
嗤……
我飙泪……
当年娘亲在家手握鸡毛掸子操控经济政治外交等所有大权,并不时用权利象征……鸡毛掸子,对家庭成员……我,实行残无人道地暴力统治和镇压。
而今晚早已成为传说的鸡毛掸子又重出江湖了。
嗤……
我再吐血……噼里啪啦几声过后,娘亲又没事人一样的坐回座位,我一个人抱着头蹲在那里委屈的看着二爹。
“你丫的别给我装可怜,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我顿了一下,再次流利的回答,“其实是我想出风头,非要去的……”
娘亲这次干脆连话都不说,又做了一个格杀勿论的手势,立刻扑上来……
噼里啪啦……
娘亲走过去,拍拍我衣服上的灰尘,非常温柔的对我笑着,“死丫头,犯了错可以改,但是对我撒谎就是大大的不应该了,只要你说实话,我就原谅你,说说看,到底是去干嘛了,让我们家的丫头弄成这样……”
“我说了,娘,你就饶了我吧……”我哭丧着脸,垂头丧气的坐到椅子上,“我和室友出去,朴素的样子人不带我玩,一不小心就画的非主流了点……”说完我脸上的表情更苦涩了。
我看娘亲没什么表情,我试探的问,“怎么,你不相信?人家指天发誓,骗人是小狗……”说着我就动作猥琐的扑向娘亲。
“走远点……”娘亲挡开我的鸡爪,脸上露出阴霾神色。
我的眼珠紧盯着还摇在空中的鸡毛掸子,颤抖地伸手,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