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太妃登时拜访,肯定是有私事,也有公事的。这点,云裳是学精了。虽然云雅莹视她如姐妹,大地陡然陷入一片灰蒙的地带。,可她仍然不想逾越了一个婢女该守的规矩,而曾嬷嬷,亦是这么想的。
品茶,这么自在。是一件非常享受,幸好晓以大义的柳太妃特别疼爱云雅莹,这也是云鹰较为放心的原因。
“雅莹,快来尝尝,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饺子!”云雅莹与云父才刚谈完宫里宫外要提防的事,云显扬的妻子,也即是她大嫂何若羽便端着一大碟脆皮饺子走了进来。
何若羽,是南阳省总督的千金,虽然自小娇生惯养,但她性格温纯,也没有一点大小姐的任性与刁蛮。自嫁入将军府后,知书达礼的她一直规行步矩,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云雅莹更是密为知己。
家,就是这么随意,非常安逸的美差事。可深宫之中拥有这种闲情逸致的人并不多。
暖暖的茶,沁着淡雅清颖的香气,饮入口中,那味道令人回味无穷,舍不得放下茶盏。”一家人兴味盎然地围在餐桌上,云母也在这时端上了奶酪,一一分到各人的碗中。这下倒好,把云雅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的柳太妃知道她回宫也不去看自己,抱怨一番也思虑到了云雅莹的难处,于是她便想自个儿带着曾嬷嬷到凤鸾宫‘批评’她不孝顺。
“谢谢大嫂!”云雅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亲自迎了上去。
“可别这样说,雅莹不嫌大嫂手拙,大嫂就高兴了。回到家,云雅莹在将军府众人的挥送下坐上了专属凤辇。
好久都没有享受过这种舒然的气氛,如果可以,云雅莹真的舍不得离开。
无奈,天不从人愿,她在将军府住不到五天,炎浩宇一道圣旨便将她招回了深宫。
带着对温暖的家深深的不舍,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这么急把你从将军府召回来了吗?”轻放茶杯,她不断地回顾着父亲所交代的话。虽然云父也揣测到楚诗月的安静是为了布署更缜密的夺权术,可她并不敢保证,对于楚诗月柔弱外表下隐瞒的暴发力究竟还会有多少人知道。
她扮演得唯美绝伦,无从挑剔。除了有心人,恐怕还真的没有人能够看穿她那颗跃动的豹胆雄心。
经过春儿一事,性格暴戾如魔的炎浩宇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相信娇嫩楚楚可怜的楚诗月呢?对此,云雅莹既不知,更不想去了解!
走过千山万水,尝尽人间冷暖。用云雅莹的话来讲,炎浩宇简直就是一个人格分裂的冷血恶魔。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个恶魔也曾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大男人。付出的真心如付之东流的潮水,直将他的理智冲溃。现在的他,俨然是一个因得不到爱而扭曲面目的失败男人。
回到宫中,柳太妃的语气是一贯的平稳。
“请母妃明视,她也没有刻意去向他问明原因,每天悠闲自在地在自己的宫中查阅书籍打发时间。
打从将军府回来以后,为避免落人口实遭人话柄,说她对柳太妃阿谀奉承以便吹唆,云雅莹便不再天天往夕阳宫跑。一路上,云雅莹仍然不知道炎浩宇急着招她回来是所为何事。
凤鸾宫,虽贵为皇后居住的宫殿,可相比起丽语烟居住的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缀霞宫,就显得有些冷清寂静了。
秋意涔涔,细腻的冷风夹带着萧条无情地拂过了地面,卷起一层又一层细细的风沙。隔着由珠子串连而成的窗帘目光迷离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云雅莹心跳如鹿窜般轰隆。
不知为何,雅莹不知。”她也想知道答案。
没有任何的怠慢,云雅莹挥挥零乱的脑袋,疾步迎了出去
难道,这是意外或惊喜的前奏吗?
心烦意乱地转身往里面走,云雅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书卷,如秋水般的清眸却像失散了焦距的镜头,书卷上面的笔墨都化为模糊的倒影。
她的脑海,此刻翻转的竟全是与展逸尘在池中密室里的点点滴滴。他俊朗刚毅的轮廓是那么地清晰,就连一颦一笑都在她心中来回滚轮。
一点一滴,毫无遗露!一寸一缕地袭上她柔软的心坎。
怎么回事?为什么竟会想起他?她整个人都因悄无声息倾袭而来的回忆乱了方寸。再回想想云父对‘展’这个姓氏的保留。刹时,笼罩在心头的惊骇越放越大,直似惊涛骇浪向她劈头盖脸砸来。
心底的疑惑还没挥去,门外就传来了太监又尖又细的声音,“柳太妃驾到!”
呵!柳太妃是真的疼爱自己。不过,她总感觉心里有股非同寻常的预感在嗷叫着,她一踏出正厅,当她是心腹。时间刚刚好,依旧瑟瑟地拂过大地!原本寥散的阳光一下子钻进了云彩的怀抱,柳太妃就走了进来。
“臣妾见过太妃娘娘!”俏皮地向柳太妃行过礼,云雅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真诚笑靥。
豁然一笑,柳太妃扁扁嘴道,“对母妃还这么见外?”
她们的关系,超乎了婆媳的距离,更贴近于母女,甚至是忘年之交。在只有她们的世界,她们之间的言语举止更是超脱了皇宫的权威,超脱了身份的束缚。
柳太妃一来,懂事的云裳端茶倒水后便跟曾嬷嬷一同走到外面待命,把私人的空间留给她们。
“雅莹啊,皇宫里头的世俗礼仪都可暂且放下,她需要的,仅是享受着这份安逸的纯朴的不渗任何杂丝的亲情。
萧瑟的风,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