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炎浩宇即位,炎浩麒虽恨,但也不敢发作。他的骨子里,依然保持着对母后的敬仰与对恒盛王朝的忠心。
直到炎浩宇派他出兵,背着他立云雅莹为后,他的理智终于被击溃,如果不是云鹰拦着,炎浩麒恐怕会犯下弑君之罪。
对炎浩麒来讲,云雅莹就是他的天,他驰骋沙场,撒酒血泪,都是为了能够给她更多的荣誉与尊贵。可现在,他的底线已经被炎浩宇瓦解了。
昨天,他接到云裳的通报,说云雅莹被圣上以蔑视龙体和无视宫律的双重罪名悬挂于梁台时,他的心简直就在滴血,痛得无法呼吸。
那一刻,他多想变成小鸟飞进来将她解救出去,可偏偏被皇上缠着谈边疆的战事。
一夜未眠,上过早朝后,他匆匆回府换了一身衣物便赶了过来,却见到一副惨不忍睹的暴虐。
“皇上,敢问皇后娘娘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要受这样的催肤之罚呢?”炎浩麒将爱怜的目光从薄弱的云雅莹身上收回,恭声问着一脸严肃的圣上。
听到炎浩麒的发问,炎浩宇冷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怎么?麒王爷是在心疼吗?”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这也难怪,众所周知,皇后跟麒王爷的关系并非一般!”
炎浩宇玩世不恭含而不露的话语让炎浩麒惊觉一股阴冷的寒风从身后袭来,稍有不慎,便会被它连根拔起。
第一次!
他发现炎浩宇是那么地冷血,是那么地残暴!
“皇上请恕罪,臣并不是这个意思,臣这样问也是为了皇上的利益着想!”炎浩麒忙否认自己的心思,态度不卑不亢,口吻淡定地解释着。
“哦?”炎浩宇似笑非笑地道,“那朕倒要好好听听,麒王爷究竟是如何为朕着想的?”
躺在冷冰冰,硬秃秃的地砖上,云雅莹不顾自身的安危,战战兢兢地为炎浩麒捏了一把汗!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抑或是在这个不知年代的王朝,云雅莹都很清楚,任何一个男人都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对自己有丝毫的不忠,更何况,这个男子竟然是她这具躯体青梅竹马的恋人。
炎浩麒心胆俱裂地瞥了瞥云雅莹,而后拱手道,“云氏是皇上刚立为后的一国之母,且是定国大将军云鹰的爱女,如果远在塞外尽职尽责守护国土的云将军得知她一进宫便遭受到罚肤的折磨,皇上猜云将军还会不会挖心抛肺地崇敬圣上呢?还会不会扑心洒血地为国为民?再说,皇后入宫时间浅短,礼仪方面学艺不精,尚可命令司仪房日后多加指点,一旦再触犯,处罚也情有可原。”
他字斟句酌,每一个字都敲到炎浩宇的肋骨,虽然炎浩麒并没有将话点到露肉见骨,但他也心明如镜。
平常女子进宫,皆要接受选拔、竞选、考核等一系列的考试,唯独云雅莹入宫前因为时候紧绷并没有受过这些正规的指导。炎浩麒这番话其实就是在讽刺他的野蛮,横刀夺爱!
另则,登基两年,羽翼未丰的炎浩宇对手握兵权的云鹰也有些许忌讳,他之所以强立雅莹为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云鹰手中的兵权,再则便是因为那份埋藏在心底由爱生恨的孽情!
自古英雄难关美人过!
对炎浩宇来讲,得不到的,他就要毁了!宁可玉石俱焚,亦不成全他人。
顺着炎浩麒搭的台阶,炎浩宇也见好就收,身子一转朝浑身湿透斜坐在地上的云雅莹冷冷道,“既然麒王爷为你求情,那朕暂且放过你!”
绣着鹏鸟的袖口用力一甩,炎浩宇心高气傲地牵着丽妃的手,神色昂扬地离开了杂院。
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矮小的门庭,云雅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炎浩麒的身上。眉剑飞扬,面色沉稳,灿烂的光芒撒在他雄伟的身板上,显得那么地桀骜不驯,那么地英俊潇洒。
送走皇上,炎浩麒立刻蹲下如天神般尊贵的身子,小心谨慎地扶起弱不禁风的云雅莹,一手伸入绣着麒麟的褐色腰带内拿出一片翠绿的竹叶,放在性感的唇瓣旁若无人柔柔地吹了起来,悠扬淡雅的音节从薄嫩的竹叶中传出,仿若天簌之音荡人心魂。微微敛动的唇廓伴着吹奏的旋律,勾勒出一股绝美的弧度。
自然美妙的竹音只响了几声便戛然而止,浑身酸软的云雅莹来不及问他原因,门槛处便响起了云裳喜忧参半的大叫,“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一路跌撞进来的云裳见到全身湿透,蓬头垢面的云雅莹时,一下子忍不住便哭了起来。
“云裳,你要淡定一点,早知你眼泪这么浅,我就不应该叫你来了!”炎浩麒显然被云裳的哭泣弄得极度不高兴。
原来,刚刚炎浩麒的竹音便是通知云裳进来的!云雅莹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智与聪明。
“真想不到皇上这么残暴无情,居然……!”云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指责着炎浩宇的冷血,可后部份还没说完,炎浩麒立马制止了她,“云裳,话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来,你扶雅莹回凤鸾宫休息,我去的话会招人话柄。还有,在外人面前切记称雅莹为皇后娘娘!”
后知后觉的云裳听到炎浩麒的提醒,小巧玲珑的嘴巴一下子张成了o形,双眼也止不住左顾右盼,偷瞧着旁边到底有没有旁人,“麒王爷请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皇后娘娘的!”搞怪鬼马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尽管他们防之又防,可云裳那句无心之辱还是被宫人听见了,也正是因为这句无心之过,却差点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