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的效力发挥得很好,不过一个时辰,云雅莹已经晕厥了过去。
雄鸡在外面赳赳地叫着,为新的一天拉开了画幕。
小木屋的奴才睡眼惺忪地揉着沉重的眼皮腾腾地走了出来,见到眼前的境况,头昏脑胀的他百般不解,昨晚他明明是看到皇后娘娘坠落在地上的,可现在,为何又完整无缺地悬挂在空中呢?
难道是自己做梦了?
诧异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小奴才抑头望了望空中的云雅莹,这时,太阳已经破云而出,高高地挂在空中,可云雅莹一直拉耸着脑袋,像极了已毙的死尸。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觉得云雅莹今天的神色与昨天大有不同,小奴才战战兢兢地又走上前了几步,抑着脑袋冲云雅莹喊道。
叫了不下二十遍,云雅莹依然毫无反应,这回,他急了,转身直冲宫殿中奔去,还边神色慌乱地大道,“不好啦,不好啦!皇后娘娘晕过去了!”
以往,凡是被悬挂之人,到了第三天皆有因抵不住日晒风吹的夹攻而晕厥过去,守卫的奴才已然司空见惯!但这次不同,这次被惩罚的人可是一国之母,圣上新立的皇后,再加上昨天皇上有下旨要他严加看守皇后,如出意外便要他以死谢罪。现在云雅莹才一天一夜便晕了过去,身份卑贱的小奴才还不吓破了胆?
连滚带爬往皇上的宫殿奔去的小奴才一心只想快点将皇后昏厥的事情上报给圣驾,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撞到刚从皇上寝宫出来的丽妃。
“哎哟!”在回廊的转变处,丽妃与小奴才撞个正着,低头赶路的小奴才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大大咧咧地将丽妃撞倒在地。
见主子被一个小太监撞倒,丽妃的贴身丫环小蕊顿时拉黑了小脸,趾高气扬地朝小太监怒骂,“你是哪来的不长眼的狗奴才,居然敢将丽妃撞伤!”一边怒骂着,一边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随行的宫女将丽妃扶了起来,缓过神的小奴才一听自己撞倒了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一时更是吓得语无伦次,扑通便跪倒在地,不断地嗑头求活,“奴才参见丽妃娘娘,奴才不是故意要撞伤娘娘,奴才是因有要事去禀报皇上,所以才会狗眼不识泰山,将娘娘撞伤了,求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才吧!”
原来怒不可遏的丽妃听到小奴才说有事禀报给皇上,瞬间便转换了脸色,柔和之色自然而然地铺上了她的粉颊,变脸的速度堪比千年妖狐般迅速,“哦,原来是有要事要给皇上禀报,那可否向本宫说说是何要事呢?”她的语气淡雅如尘,但却带着不可违抗的强硬。
丽语烟是皇上还是王子时娶的侧妃,容貌娇艳,善于用手段捍卫自己身份的她一直是炎浩宇最宠爱的妃子,尽管她只是一个妃子,但皇上已然把后宫的实权皆交于她。
就在满朝臣子皆认定她是未来的一国之母时,炎浩宇却出其不意地立了云雅莹为后。这无疑给了丽语烟当头一棒。
然而,凭借着手中的权力,她丝毫都不畏惧云雅莹能奈她如何。
小奴才愣了愣,终究还是一滴不漏地将云雅莹昏厥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报予她。
原来,皇上还留有一手!
丽语烟听完小奴才的禀报,一双白如珍珠的贝齿咬得咯咯作响。她一直认为,炎浩宇立云雅莹为后是太后的意思,可现在看来,她觉得自己还是算漏了他的心思。
如果这一刻之前她压根不把云雅莹放在眼里,那么,从这一刻起,她打从心底介意云雅莹的存在了。她隐约觉得,皇上与云雅莹之间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身后响起一阵急促杂沓的脚步声,将在心中暗策着阴谋的丽语烟出鞘的灵魂拉了回来。
转过身,只见一队人马拥护着一身明黄的炎浩宇向她的方向疾步奔来,已经收到风的丽语烟明知他要去看云雅莹,却故意假装不知而事,娇媚地迎上去,冲一脸森然的炎浩宇嫣然一笑,“臣妾参见皇上,不知圣上因何事如此着急呢?”
此话一出,刚刚前来通报的奴才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似乎在说,之前我不是已经向你禀报过了吗?为何还明故问?
一心想要掳获炎浩宇的丽语烟顾不上身边还有一个小奴才,一心一意想要阻挡炎浩宇前往杂院看望云雅莹。
“爱妃免礼,刚刚有奴才来通报,说那贱女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说朕蛮横无理,朕准备前去探探虚实!”见到丽语烟,炎浩宇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哦!臣妾也想去看看姐姐,不知皇上可否恩准呢?”丽语烟故作担忧之状。
“也好,朕倒要看看,那女人到底在搞什么的把戏!”炎浩宇冷冷地哼哧了一声。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寂寥的杂院,此时阳光虽灿烂若霞,可在最北边的杂院依然飘着缕缕凄凉的腐败。
炎浩宇一踏进大门,便看见拉耸着脑袋悬挂在空中毫无血气的云雅莹,不知为何,看着她在风中飘动的轻纱,再看看她憔悴如枯草的容颜,炎浩宇冷血的心竟生出了一丝同情的分子。
命令宦官将她解放下来,炎浩宇大步向前,想要检查她的伤势有多重,欲蹲下身子的同时,他炙热的目光却瞥见了缠绕在她手腕上的薄纱,登时,他觉得前所未有的欺骗如惊涛骇浪在心海中翻滚转动,将他心底那缕珍稀的同情之心砰然击碎。
该死!
她的双手明显是经过刻意包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