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想杀我,易于反掌,可……我现在的命很金贵!”涂钦容在见到她的刹那间,焦虑的心情奇痕般平静下来。她扬起嘴角笑了笑,一边走入房间,一边缓缓道:“令我奇怪的是,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小丫头,你很聪明!”陈隐收回手中的药瓶,合上门坐在椅子上。“可是有很多事都很难解释,意会就成。”
“你刚才的表情,像是肯定我会来找你。”涂钦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垂眸,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轻敲。“一定知道我来的目的吧!”
“呵呵!”陈隐双手环胸,半倚在椅背上,直视着她。“你要的东西我有,可是……”毫不掩饰她省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一身粗布的她,略挑了下眉,道:“你出得起价格吗?”
涂钦容闻言,微微敛眸,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怒意,浓密卷翘的睫毛覆下,掩住眼中的神采,整个人更加幽邃而深不可测。
陈隐一直盯着她,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瞬间让她心底涌出一股冲动,恍若看到若干年后,长大成人后的她,高贵而不可攀的样子。她眨眨眼,那个身影又消失在空气中。这孩子……
“商人市侩的样子,真让人讨厌又亲切!”涂钦容霍然抬眸,圆圆的眼睛如一轮弯月,眼瞳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开门见山的说。钱,我现在没有,可是……”她手探入胸口,用力一扯,再一次张开的手心上,一颗泪滴形状的玉坠,盈盈发光。
“暖玉,有市无价!”她说话时,一直盯着手心上的玉坠,那属于她还不到一日的宝贝,为了救她最在意的人,毅然舍弃。
温暖的胸膛,一片冰冷。
片刻沉寂之后,陈隐向前倾着身体,手慢慢伸到了涂钦容的面前。她轻缓的拿起她手中的玉坠,脸上的表情虔诚而谨慎。
“凤凰泪!”陈隐小心的打量着它,蓦然,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抬眸,看向涂钦容面无表情的脸,目光难以相信。“相传,它是沧穹国皇族的圣物,怎么会……”
“不管它是什么,现在看到你的表情,我知道它。”涂钦容咬着下唇,一字一字道:“能有那个价值。”
“不,不……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陈隐摇摇头,爱不释手的把玩起来。“如果用它来换红参的话,倒是。”
“不管怎样,它现在属于我,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涂钦容长眸半睐,淡淡打断了陈隐的话。“看到你现在的表情,我想我把它压在你这里,没问题吧。”
“呵呵……小姑娘你真舍得?不怕我食言。”陈隐的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玉坠,一边小声地问道。
“如果你敢那么做,后果嘛……”涂钦容扬起嘴角,倏地凑近她的脸。说完,她抽身拉开两个人的距离,随意的笑道:“孰重孰轻,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分得清!”她垂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
陈隐怔忡片刻,然后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你叫什么?”
两个人同时发问,然后再一次沉默。
“小丫头,我喜欢你!”陈隐敛眸,笑眯眯的道。
“我不是百合,一点都不喜欢你。”涂钦容略挑了下眉,冷漠道。“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
“百合?”陈隐怔了下,正准备发问,抬眼,正好瞥到她眼中的焦急。随及想到她来此的目的。“你把手伸过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涂钦容头一回听到近似命令般的口吻,抿唇。她的眼神别扭的盯着桌面,闷闷的把手伸了出去。
倏然,感觉到手心中的温度,猛地抬头,凤凰泪再一次静静呆在她的手掌上。“你这是?”
“君子不夺人所好。喏……”陈隐又递上一个玉瓶,明亮的眼眸里揉着笑意。“你欠我一个解释,下回见面时,我期待你能告诉我。”
“你……”涂钦容睁大眼睛,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声音要冲出来。过了会,深吸几口气,明眸中头一回泄露她的情绪。“陈隐,我欠你一个人情!”她的手紧攥着玉瓶,朝着门外疾步行去。
涂钦容在准备离开房门时,蓦然回眸一笑,对着陈隐晃了晃手中的玉瓶,朗声道:“我叫锦容,一个月后必将登门道谢!”
说着,她微微颔首行礼,提起长裙正要离开。
“等下!”陈隐叫住了她,从木柜里拿出一个包袱,递过去。“里面的东西,我想你会用得到。”
涂钦容困惑的挑挑眉头,什么都没说的接受她的东西。
“你不问吗?”陈隐略为惊讶的看着她,再怎么看也是个十岁左右的丫头,那心思……深不可测!
“呵呵……我只知道商人从来不做赔本生意!”涂钦容晃晃手里的包袱,笑道:“欠你的,他日定将双重奉还!”
陈隐默默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小小身影,扬嘴轻笑。凤凰泪,找了快十二年的东西,又一次出现在她的眼前。而且,它还有一个有趣的主子,以后的日子真是令人期待!
安静的屋子,敞开的木门!
涂钦容呼吸急促的伫立在门口,不安的思绪袭上她的心头。
“爹……”她惊慌失措大叫一声,跑了进去。
不要,不要离开我!
闯进屋子的同时,涂钦容快速的环顾四周,感觉和她出去时,并没有什么变化。
木床上,锦遥静静的躺在上面,嘴角微微上翘,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父亲特有的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