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大亮起来,照亮了整个院落,也照亮了众人的眼睛。
君子涟的一番话语四周如同死寂一般,微风拂过,吹过众人的衣裳,发出猎猎的衣物之声。
君子淮闻言之后,脸色骤变,气得脸色发青,紧抿着下唇,狠狠的盯着君子涟似一条紧盯着猎物的毒蛇般阴狠。
她的拇指搭着腰侧的剑柄之下,轻弹一下,剑从剑鞘里跳在她的手掌之中。散发着冷光的剑尖,指向对面的君子涟。
“若是不嫁,那我只能在这里留下你的命!”
姬月容见此状,冷冷地挥了挥手,身后的方燕含眼眸已变得沉肃如水,转身走到房间里,拿出一把外形古雅的长剑,双手捧着走过来,郑重递了上来。
“本王说过了,从今天起,君子涟的性命是本王的,你想要拿走,必须从本王的身体上踏过去。”
君子淮也不怒反笑,指着君子涟,真气却暗自开始在丹田凝聚,“容王爷你这般维护他,却说没有看上他?咱们同是女人,若你是真喜欢,子淮说话算话,立刻拱手相让!”
“不必了,本王喜欢上的东西,会自己抢回来。”姬月容淡笑一声,从方燕含手中接过长剑,握在手中,她爱怜地抚视着,只是轻轻一按,剑便出鞘。
窄而修长的剑身带着双刃,是她特意站凤居旗下的暗房制造出来。此时此刻正在阳光下散出氤氲般的雾气,轻轻一抖,便传来如龙吟般不绝的嗡嗡之声,带着莫名的欢愉之情,象是同久别的主人重逢般激动着。
“呵……饮血啊饮血,这些年不见你了,可是饿了!”她说着,抬起左手轻拂过剑身,墨瞳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红光,“今天,且让你尽情饱食一般如何?”
“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君子涟上前走过一步,手稳稳地盖在姬月容握剑的手上,脸神一派的孤傲,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太清楚的异样心情。
“嗯?”姬月容挑眉侧首瞥了君子涟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想了想,笑道:“我不认为现在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
桔色的阳光下,空中弥漫出一层淡淡的白雾,姬月容笑靥微绽,淡然的容颜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毅。
君子涟那颗素来冰冷的心,在这刹那间,似乎也被灼了一下,冷然的容颜之上,不由也微微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这是君家的私事,由王爷出手,确实是说不过去。你,不要再插手。”这时的君子涟,怕是自己也没发现,他现在的口气与平常便若两人,隐约中露出几分关怀之心。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姬月容并不太清楚,更不用说在他的话语里看到什么,只是觉得他是把自己看做朋友,没有先前那么敌视。
君子淮自幼就与他生活在一起,虽然那时的她们的接触并不多,不过,君子涟掌权之后,他那倨傲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她锐眼如火,一眼便看了出来。她这个天性凉薄的弟弟,却是眼前这个女子产生了特别的感情。
虽然对方是个王爷,今日之事却是刻不容缓,君子涟可是她的心头大患,今日不除,自己对那位贵人也是没有交待了。双见她们二人无视旁人,双双淡笑回视时,君子淮心底无端地掠过一阵不详之感。思到此,她长声大笑,挥了挥袍袖,“墙外的,快点给我出来,让他们瞧瞧我君家的实力,看看这里倒底谁是主人!”
“是!”墙外惊天动地,整齐如一的一声大吼雷鸣般响了起来,随着这声吼,一排排身着玄衣劲装,腰系蓝色绸的健壮女子们,手执弓箭,密密匝匝地自土墙外,屋顶上,树梢中……一切可以看到的地方涌了出来!
“你们……今天还能逃么?”先前与方燕含对掌的那个仕女打扮的女子双手插腰,纵情大笑,神色间一派得意之情,“君子涟,你还想与我们的老大斗吗?识相的还是快快降了……”
姬月容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眼眸只是冷冷地瞧着那个大放言词的女子,目光森然,竟看得那女子心中陡然一寒,声音也不知不觉小了下去。
她看到君子涟背在身后的双手,似正在轻颤般,也不知道是出了何事?她心念一转,便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也许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狂妄,轻迈一步,与他肩并着肩,左手轻搭在他的肩头,当下对他又笑了笑,柔声道:“虚张声势听过没,莫非你是真的怕了才会这样?”
君子涟剑眉微一扬,没什么表情的回道:“她的那副嘴脸,我早就瞧过多年,有什么可怕的。”他说著,双手握成了拳头,冷冷的凝视着君子淮,墨色的眼睛里闪过厌恶之情,“若不是她们父女二人的逼迫,我那可怜的父亲才不会早早病殁。每回思到此,我便恨不得杀了她们而后快!”
更想不到是在这种强弱分明的对峙下,君子涟却还是没有退缩半分。姬月容赞许的目光若有所思的扫了眼,那个对于自己身份没有太过惊讶的君子淮,若有所思。
她们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出一串火花,君子涟虽身处劣势,气势却不稍减,一双眸子凌厉如电,与君子淮的锐利之光互不相让。
一片寂静,空中只剩下烈风吹动衣袂的声音。
半晌,君子涟仿佛想到了什么般,冷然的地开口道。
“君子淮,你今日要杀的是我,与旁人无关。让她走!”
“呵呵,这事本来确实是与你有关,但现在,我对这位自称是容王爷的女子更感兴趣。”君子淮半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前几日才收到密信,现在乱报身份的人一大把,什么事都得小心地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