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就失明了。是天生的,娘亲说是医不好的。”
忆情的声音平和,并没有觉得特别的难过。自幼失明,他的世界是纯白的,没有色彩。从未拥有,自然也感觉不到失去的痛苦。
“你摘下黑布,让我帮你看看好吗?”
凌霄善意的说。
“不……”忆情身子往初阳身后躲了一步:“我娘亲说了,在外面不可以摘下黑布。”
凌霄愣了愣,很是不解。初阳拉住忆情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好,不摘。你坐下,我去帮你熬一些滋补的药物吧,你身体很弱的。”
“谢谢你。不用了,我等娘亲。”
忆情单纯固执的说。
“好,我跟你一起等你母亲来找你。我姓易,叫易初阳。今年十五岁。虽然是萍水相逢,可是你在我家呢,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初阳很是爽朗。
“我叫忆情。十六岁了。”
“你也姓易?十六岁,你比我还大一岁啊?那算是我的哥哥了。”
初阳欢快的说道。
忆情身子弱小,远没有初阳健壮,是以,初阳认为忆情要比自己小些。
忆情沉默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你是哪里人啊?你的母亲说你们也是中原人。你的父亲呢?”初阳询问着。
“我们是嘉兴人。”忆情的声音有些怯懦:“我没有父亲。”
“叮当”的一声,凌霄不小心的碰到了桌上的水杯,瓷片碎了一地。凌霄突然有些不详的感觉,觉得心中有一丝异样,有些难受,却说不准是为什么。
“娘亲,您怎么了?”
初阳看着凌霄神态有异,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凌霄俯身捡起地上的瓷片,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你坐下,放松点,把这里当称自己的家就好了。”初阳安慰着一直神态紧张,动作拘谨的忆情:“你的母亲叫什么?你们在这里有没有认识的人,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去找她?”
忆情略微思索了一下,摸索着解下了身上的玉佩,递到初阳的手里:
“安西城是不是有一家梅花绣庄,你帮我把这枚玉佩送给那里的掌柜好吗?”
瓷片刺进了凌霄的手里,一瞬间,凌霄并没有感觉到痛,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的母亲是慕寒月吧?”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目光也呆滞了。
“婶娘怎么知道?”
忆情诧异。
“娘亲……”初阳迈步到母亲身前,捧着母亲的手,一脸的愕然。
“娘亲,您怎么了?”
泪水不由自主的滚落。凌霄心痛难当:
“让你的朋友在这里等一会儿吧,你跟我到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初阳诧异着,看了看忆情:
“你稍等一下,我一会儿回来看你……”
书房内,霍凌霄一语不发,滚烫的泪水滴落,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娘亲,你怎么了?”
初阳浓眉紧皱。他一边帮母亲包扎着伤口,一边询问着。
哭了很久,凌霄才渐渐的住了泪水。
“傻孩子,你以为你是见义勇为,侠义心肠吗?你被人利用了……我们总是一心行善,可是,却总有些人不肯轻易放过我们呢……”
“娘亲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谁利用我了?”
母亲说的话,初阳更是不理解。
凌霄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爱子,心内翻涌。那是如何不堪回首,不愿重提的往事。她本以为,可以永远的尘封,可以永远忘记,然而,事情却没有她想象的一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