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拉对拉图吩咐着。
“爹爹不行,这样不行。初阳是我的兄弟,我不能这样的欺骗兄弟!”
“可是,这是为了救达西部,为了你的妹妹!”
基拉厉声斥责。
“初阳是中原人,他的父亲是梦华朝的高官。西尚不敢把他怎么样的!”
拉图满眼泪水,依稀中,是那个有着明朗的笑容的少年。他永远无所畏惧,一直都是骄傲勇敢……
这一回,他肯定也会没事的。
拉图在心中暗自说道。
迎着父亲殷切的目光,拉图点了点头。
“好孩子,好孩子……”
基拉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拉图却心痛万分。
夜色渐深,易府书房的煤油灯还亮着。
昏黄的灯影下,宣纸平铺,易辉执笔,写写停停。
在砚台中沾满了墨汁,可是,又不知道下一句从何说起,一不小心,一滴墨滴到了纸上,易辉叹了口气,把笔放回到砚台上,再把写到一半的纸撤了下来,换上了一张新纸。
“父亲大人……”
一时间,又停住了笔。
家书抵万金。
易辉皱紧了眉头。十六年塞北驻守,他回到江南也不过十余次,而且每次都是因为回京述职,也并不是每次都有时间赶去黄州拜望父亲。多年的联系全靠了这薄薄的一张纸。明明心中思绪万千,可是,落笔,却又不知道能写些什么。明明在心中,自己是那样的敬重父亲,可是,表现的却又是如此凉薄。每月一封家书,他都是照常的问安,汇报着自己家庭的安好,公务的正常。而父亲的回书,也都是寥寥数字,说着安好,嘱咐他公事为重,勤勉努力此类……
易辉叹息着。
想象中,父亲两鬓必然是添了华发,可是,双目必然还是有着慑人的,让他惊惧的炯炯光芒,凛凛的气质不怒自威。思念的紧了,千言万语,都无言。亦或者,从来都无言。
竟然是如此了。易辉心中升起一丝颓然和寂灭。这些年,这样的情绪一直伴随着他,他从未快乐过。
于他而言,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可是,他到底坚持了这么久。
他用力的拧了拧双眉间的皮肤,压制着自己低落的情绪和胡乱的想法。膝盖又痛起来了,刚刚是初秋,就痛得如此之重,易辉放下笔,叹着气,用力的捶打自己的双腿。
“辉哥哥……”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凌霄盈盈走来,带来一身寒气。
“你不在屋里呆着,怎么出来了……”
“我刚刚缝好了这个,就给你送来了……”凌霄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块虎皮的毯子:“天冷的很,给你盖在腿上会好很多。”
“辛苦你了……”
易辉从凌霄手里接过了虎皮毯子,虎皮厚的很,毛茸茸的,摸上去很是暖和。
“辛苦的不是我。是你儿子……这是初阳的一片孝心啊。”
凌霄笑着说,扶着易辉做回到椅子上,把毯子盖在他膝盖上:
“暖和吧……人家都说孝顺儿还生孝顺儿。初阳像你,还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我……”易辉目光落在信的纸上,摇了摇头:“我算不得孝子吧……父亲眼中,我大抵是个逆子了。每每见到父亲,都觉得惊惧不已,恐怕是哪里做的不合他意……你知道,我做的说的,常常是会惹父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