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本不想去凑热闹——一个上午请安就已经让众妃侧目了,这会儿再闯入人家的“家宴”更得惹人误会,本来就说不清的事儿就会变得更加混乱,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可方盈却偏偏怕她不麻烦,特意让丫头来“请”她,某人极度无奈,却又不得不从命。
因为今天是节日,所以苏灵首先被引到守宁宫正殿去朝拜皇后。
这是她第一次进皇后的正殿,只见满眼都是鎏金嵌宝的凤凰和贴着牡丹金花的朱漆巨柱,比起永成的恒清宫来说虽然少了几分威严,却添了许多富丽堂皇。
方盈今天的装扮颇为正式,正襟危坐在殿中的宝座上,四平八稳地接受众人的叩拜,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丝毫不错。苏灵没想到这个刁蛮女扮起大家闺秀来还有模有样的,因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发现她眼里没有一点儿喜庆的色彩;之后的宴饮中更是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的。
某人心里纳闷:她这样该不会是因为永成的冷落吧?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永成的确是冷落了她,虽然三五不时地会去守宁宫转一圈,但从来不跟她过于亲近,充其量只是象征性地闲聊两句,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传出帝后不和的“谣言”从而动摇民心。
其实他最主要还是怕众人把矛头指向苏灵,所以才会这么费心思地制造假象。
苏灵心里感激又觉得有点惭愧,毕竟她还没做好接受永成的准备,或者说得更确切点儿?——她压根儿就没准备。即使真的能放下慕风,她也不想在这个表面上其乐融融、安静祥和,私下里勾心斗角、腥风血雨的后宫里生活。现在只等着永成能够醒悟过来让她离开皇宫,到时候就继续她自由自在、了无牵挂的“玩转江湖之旅”了。至于能不能真的做到了无牵挂,某人现在拒绝考虑这个问题。
永成冷落方盈是事实,而后者不在乎被他冷落则是另一个事实。虽然说起来很奇怪,但是苏灵确实感觉方盈对永成并不感兴趣,不然她怎么会在大婚当夜独守空房后第二天还跟别人有说有笑的?而且看苏灵的眼神虽然不友好,但也不像其他妃子那样满是嫉妒,只是单纯地报复苏灵以前耍过她而已。
因此看到方盈今天这么落寞某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见主子心事重重地从外面回来,白兰以为皇后那边又给她气受了,赶忙小心翼翼地问她是怎么了。
苏灵略想了想问:“今天不是举国欢庆的日子吗?”见白兰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道,“那什么人今天会不高兴呢?”
对方听了扑哧一笑:“主子您这话问的。不高兴还挑时候?今天不高兴的人可多了,比方说那衣食不周的,久病缠身的,还有苦不知足的……就拿咱宫里头的人来说吧,今天就有因为赏钱赏物收少了而抱怨的;再比如那孤苦伶仃、背井离乡的……”
听到这里苏灵猛地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