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事太难说了。
闷了小会儿,他拿出钥匙把车门打开,示意肖蒙进去,一边问道,“今天没课吗?”
没。她摇摇脑袋以示回答。
蒋乔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又靠过去把安全带给她系上,肖蒙木着一张脸,眼底一团黑,不清楚是被今天的阵仗吓到还是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他的家庭就是这样。母亲总有种凌驾他人的自傲,从年轻时就格外矜持,父亲爱她,所以没有言语。但蒋乔每每听见谁人奉承他的家庭,就不可抑制想笑。直到现在赞美变成对他个人的抬举,他从未觉得享受。梁伯仲来他的时候,众人焦灼在他身上的视线就成了危险。什么豪门,不过是抬举。
秘书并没有即时通知他,会开到一半是蒋海给的电话。他当然知道自家的弟弟不会这么助人为乐,恐怕带肖蒙去检查的主意就是蒋海出的。母亲一向宠爱弟弟,在弟弟夫妻俩没有生育的情况下从来便只是怪责爱云一个人。
其实他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那时他想得太好,已经是夫妇,圆房是迟早的事,万万没有料到时至今日肖蒙连他的床都不曾躺上一回。
宽衣解带是有的,就是宽她衣的目的又太过纯洁。
他确实喜爱肖蒙。肖蒙对他家世的不以为然,老实说,他知道她并非是刻意表现,正是这种懵懂,符合了他的喜好。
偶尔看她那么翻一回白眼儿,他就得颤几颤,从背脊一直舒麻到脚底。但那哪是翻白眼,只是他坐在饭桌前往上看看端菜来的肖蒙,那种角度看过去,谁都得白眼。
肖蒙老实但不愚笨,蒋乔知道她其实聪明着呢,只是不喜欢说出来。她心里都明白,早就想好自己的退路。
有时候冰冷远远不及她知道不说的故意。
余光看到她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模样,“那这就回家了。他们不清楚我们的事才会这么做的。”安慰安慰小娇妻,“今天你做得很好,知道要通知我过来。”
肖蒙埋下头,这是她惯常的几个标志动作之一。
这是他的小妻子,懦弱的,胆小的,异常乖巧听话,其他女人即使拿着他的钱都还要卖乖赌气一番,她这么听话未免不正常,偏偏合了他现在的喜好。
但设若她真的小气,现在就该哭出来了。毕竟没有得到尊重。肖蒙的迟钝,确实恰到好处,受了委屈从来也是受着,嘴里不会有尖利的反击,况且她本来就不太爱说话。
蒋乔深知她小时父母宠爱,来了北京有他照顾着,因此身上没有半点的愤世嫉俗,她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从头到尾却如此投了他的喜好。这样的人,他是没有办法继续放在一边的。他们应该好好谈谈。他要一个妻子,不是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