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按在赵玲的手腕处一探,确定命还在,合欢才对瞪着眼睛的丹参三人道:“这样就可以了,过后喂她吃个窝窝头别把人饿死,晚点主子会亲自过来收拾她。”
“幸好没死!”丹参拍拍胸口一脸庆幸,“啧,真是的,这么点小罪的都受不了,承受能力够差的。”差点就害他成为不能让主子亲自出气的罪人了!
有了合欢的叮嘱,薄荷等人也着实通过亲自动手帮自家主子出了口气,便开始收拾道具,还在赵玲手指里插着的银针快速地拔出,期间感觉到骤然的痛楚,还昏迷着的赵玲仍然本能地身体微微抽搐,五指上也留下五个小血洞,流的血不多,没多久便止住了。
收拾好东西,三人并合欢一起离开了柴房,薄荷去厨房给赵玲拿两个窝窝头让她好歹存点力气接受后面更折磨人的惩罚,便重新把柴房的门锁上,回自己房间洗洗准备睡觉。
想真正让赵玲从里到外彻底地‘享受’一番折磨,折磨强度当然要高,但中间也得给点喘息的时间,否则,没等秦霜将给赵玲准备的那些手段全用完,人就死了,多浪费她感情?
因此,这一晚上,赵玲在经过一轮折磨后好赖得到了休息的机会,也得到了两日来第一顿饭,两个窝窝头和一碗水。
天蒙蒙亮时,秦霜和阿辰被团团圆圆的叫声吵醒,先给两个小家伙换尿布,喂奶,再洗漱吃早饭,期间打开平板看了一下柴房里赵玲的情况,确定人还老老实实被捆在柴房里,昨天被折磨一通的手指上的血也早就凝结,才放心地叫来了白术,询问了一下之前让他们找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目前只找到半数,但有些效果太强烈恐怕很容易让人瞬息间失去性命,若是针对性地寻找效果刚刚好的,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找到主子要求的数目。”白术答道。
“明天晚上?即便是我要用它们,最早也得是三天后才用的上,不用着急,尽量找最合适的,不然怎么能让那女人好好地享受一番?”秦霜冷淡地笑了笑,吩咐道。
白术了然地点头。
吃过饭再消消食,秦霜和阿辰将团团圆圆交给薄荷和辛夷带着,身边只带着合欢和丹参来到赵玲所在的柴房。
赵玲不认得丹参,但却认识合欢,昨天合欢出现时赵玲已经休克,没见到他,但今天,当丹参和合欢率先走进柴房时,赵玲看见合欢那张脸,瞳孔骤然一缩,震惊地喊道:“你是秦霜身边人!难道——”
赵玲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抓她的人是秦霜,当看见这俩人让开路露出紧随他们后面进来的秦霜和阿辰,更是没有任何疑问!电光火石间,赵玲便明白了被折磨时,以及醒过来以后一夜未眠,绞尽脑汁仍然想不通的那件被逼问的事究竟是指的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秦霜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受刑期间她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下意识地否认了,觉得根本不可能,哪怕偶尔念头一闪而过也被选择性地忽略,可真正见到秦霜本人,才明白,她忽略掉的,正是最关键,也最重要的事!
在不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时,经过丹参三人的折磨,赵玲对那人产生了无法言语的恨意和挥之不去的恐惧,可当这个人变成秦霜,恐惧淡去,恨意却呈几何式地增加,赵玲整张脸都被怒火渲染地扭曲无比。
“秦霜!秦霜!居然是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赵玲愤怒地冲秦霜吼道。
面前的四个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合欢和丹参一人拿了把椅子给秦霜阿辰坐,自己则各自站在他们后方,面无表情。
秦霜坐下后淡定地搔了搔耳朵,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之前他们让你说自己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你倒是招了不少干过的缺德事,但一直没提过对我做过的事,是忘了?还是装蒜,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昨天之所以薄荷等人能半点怜悯或恻隐之心都没有,主要是因为赵玲动过不该动的人,还有一方面原因是,赵玲受不了痛苦时会断断续续地说自己做过的坏事,比如郑孝年纪不大却早早地在情爱方面有了兴趣,在外留种又不愿意负责,便是让赵玲去解决,郑孝的意思是给一笔钱打发了就成,反正就算孩子生出来也是庶出,所以也没觉得必须把孩子拿掉。
可赵玲却私底下强行将对方肚子里的孩子灌药弄掉,只因她想到刘氏当初也不过是妾室,最后却被扶正,她成了郑孝的通房后也有自己的野心,哪怕自己生不了,想想特殊的法子也不是不能让自己‘生’,因此对于外头留下的郑孝的种当然不会放过,免得日后称为祸患。
再者,打从她不能生以后,对待其他孕妇,别人家的新生儿,总会有种扭曲地恨不得毁灭一切的想法,对待她自认为未来会妨碍道自己的怀了孕的女子自然也不会有半分客气!更过分的是,她还将郑孝给那女子的钱贪墨了一大半,只给那女子一个零头就把人赶出了莲城,其行为让人厌恶之极,根本生不出半点同情,反而会让人恨不得狠狠教训她。
除此之外,赵玲在郑家时对郑家其他下人们的欺压也并不只是嘴上过过瘾,而是实际给不少人带来大麻烦的,如找借口克扣掉某个急等着用钱给家里重病老母买药的下人的月钱,以至于最后老母亲因没能及时得到救治而撒手人寰的;再比如,只是因不小心和她撞了一下,便被她在外头雇了人趁对方出门采买时活活把人腿打断的,诸如此类至少她自己斗出了五六件,每一件都能让薄荷和辛夷三人愤怒难当,用更大的力度对赵玲进行惩罚。
这种女人,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再算上她直接抓毒蛇想毒死秦霜的事情,试想想,这种女人,为什么他们不能这么折磨她?这还算轻的,后面还有更能让她后悔不已的惩罚等着她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玲目光闪烁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心虚,却梗着脖子死不承认,强作精神地挺了挺胸脯,满脸愤慨地用质问的语气厉声道:“你以为你是县官老爷还是知府大人!你凭什么抓我,还对我用这么残忍的私刑!秦霜,你怎么这么狠毒!我到底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你要这样对我!”说着还看向搂着秦霜不说话的阿辰,“你娶这么一个毒妇,难道就不觉得后悔吗!她这样对我,你不觉得她很恶毒,没人性吗!”
“我不觉得。”阿辰看死人一般地用冰冷目光看着她,道:“我只觉得或许应该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再继续接下来的惩罚,免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再地脏我们的耳朵。”
“你!”赵玲气得涨红了脸,可又因为三天来只吃了两个窝窝头身上没多少力气,刚才发泄似地喊了几句后便觉得身体有些无力,只能拼命地气喘,用自以为凶狠的目光瞪向面前的狗男女!
“你以为只要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秦霜嘲讽地看着赵玲那副‘我就是这么想的’的表情,哂笑一声,“真是愚蠢。人都抓回来了,你是死是活还不是我说了算?你觉得,我真的很在乎你承认不承认吗?只要我认为是你做的,对我而言,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赵玲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秦霜,想从她眼中看出玩笑的一丝,可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秦霜那双冷冷的眸子里闪烁着对她不加掩饰地厌恶与杀意!
明白秦霜不是在说笑,赵玲心里忍不住颤了颤,可又不愿意相信她真的敢私下杀人,“不可能!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敢杀了我,知府大人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是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秦霜喃喃一声,挑了挑眉:“所以为了让你偿命,我这不是把你抓来了吗?”至于知府大人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让她给赵玲赔命?先不说郑知府可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还会为了这么个恶毒的丫鬟把她这个合作对象,背后还有司徒家做后盾的人怎么样吗?
赵玲的确从刘氏房间偷到了她的卖身契,但还没机会去衙门做变更恢复良籍,恢复良籍需要的手续很繁杂,也需要花不少银子,赵玲压根没想过要去换,只觉得只要卖身契在自己手里,刘氏又不知道哪儿去了,她即便依旧是奴籍,也没人能使唤她。
事实也的确如此,只是,她却忘了,奴籍的命是相当不值钱的,良籍的人若是受了什么冤屈还可以到衙门伸冤想办法维护自己的权益,但奴籍的人,能够得到的保护却相当有限,就算郑知府知道秦霜做了什么,百分之二百的可能是当作没这回事,不就是死了个人吗,还是个做了不少丧良心的事的毒妇,又是奴籍,人家知府大人忙着呢,谁有工夫管这么个人的死活?
听着是很冷酷,但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也只能说一句,国情如此。如若不然,秦霜也不会如此有恃无恐,还不是赵玲的身份实在太不值得一提,连阴谋诡计都没必要用在她身上,直接把人抓来,痛痛快快地折磨,最后弄死也不用担心会给自己惹麻烦。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赵玲的悲哀,而她这辈子做得最大的错误,就是招惹了秦霜,而秦霜一向恩怨分明,原身给了自己一个新生,那么她就有必要为原身讨回一个公道,让原身不至于没人知道不说,还不能报仇雪恨。
秦霜望着赵玲怎么也藏不住心虚的眼睛,歪了歪头,轻笑一声道:“当初你抓毒蛇想毒死我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赵玲不愿意承认,就由她来将这件事抖出来,反正赵玲的命她要定了,谁在乎这女人认不认呢?
没有自保能力又先有愧于人的弱者,在强者面前从来只有被人碾压一种结局,这是上辈子刻在秦霜骨子里的想法,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当初穿到一个小山村里,明明只是稍微改善一下便能过上不错的日子,哪怕是需要面对着村里不少惹人烦的长舌妇也好过继续过刀口舔血生活的秦霜,才会不停地对外扩张自己的生意,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甚至在如意庄培养一批身手非凡的部下做助手。
因为她太清楚,就算这辈子不用当佣兵,可在这样一个等级观念极深的封建社会,没有权,她只能用金钱和实力来武装自己,避免日后遇到一般人无法得罪的人物时自己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看,现在这种心态带来的好处不就出来了,她有足够的本事,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仇人抓住,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而赵玲,除了嘴上逞能,还能做什么?
面对着赵玲,秦霜心底里这种弱者与强者之间显明对比的认知又更加清晰而深刻了许多,也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是正确的。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身边的人,才能随心所遇地报复那些曾经对不起自己的人!
被秦霜直白地将心底不愿意想起更不想承认的事揭穿,赵玲止不住恐慌地浑身轻微地发起抖来,依旧拼命摇头:“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什么毒蛇,我从来没见过什么毒蛇,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总之,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没见过毒蛇?那为什么在百雀楼门口,你会说那么一句‘为什么当初没被毒蛇咬死’这种话?难道是我耳聋了?”秦霜嗤笑道。
百雀楼?赵玲猛地回想起之前在百雀楼偶遇秦霜憋了一肚子火,看着他们的马车离开时自己喃喃过的话,脱口道:“当时你们都已经坐上马车离开,怎么可能听见那句话!”
“哦~”秦霜似笑非笑道:“你承认自己说过这句话了?那么现在,见过毒蛇了?”
赵玲面色一变,嘴唇嚅动了一会儿,却终究没能继续否认,只是狡辩道:“就算当初我抓了毒蛇咬你又怎么样!你不是没死吗!不但没死,后来还和阿辰成亲,两个人过得越来越好,而我却……我都已经那么惨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就那么见不得别人好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残忍地折磨我!”
赵玲说得满腔愤怒和委屈,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见了还真以为是秦霜对个无辜的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
秦霜都被她气笑了,阿辰更是寒着一张脸一副恨不得生撕了赵玲的表情,道:“霜霜没死是她福大命大,难道她没被你算计死亥时她的错了?她还活着就能当作你想害死她这件事没发生过了?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居然还死不悔改,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反过来怪罪霜霜,我活了这么多年,不要脸的人也见过不少了,但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我真好奇,你爹娘上辈子是倒了多大的血霉才能生出你这么个贱人!”
赵玲被阿辰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做过许多让人恨她的事情,当初为了嫁给陈明也恶向胆边生想让秦霜‘意外身亡’,也可以说,正是从那时候起,那件事没有曝光出来,给了她胆子让她后来做这种恶事没有多少罪恶感,在郑家用郑孝的名义狐假虎威做的那些事情,也没在她心里留下搬点痕迹,直到今日被抓到,让她有种‘报应来了’的感觉,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心虚恐惧才一点点冒出头来,占据她的全身。
秦霜冷眼看着赵玲,道:“就像阿辰说的,我没死是我命大,运气好,若是我真死了,怎么找你报仇?变成厉鬼缠着你吗?当初你或许是想着就算我发现了什么,只要你死不承认,我又没有证据,不能把你怎么样,但你就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发达了,就像现在,即便是没有证据,我也能认我心意地从你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昨天你让你的人对我轮番折磨,就算想打击报复我也该够了吧!”赵玲强压下心底越来越强烈的不安,逞强地怒吼道:“既然你没死,那么你也不能把我杀了,不然不是太不公平了吗!你真想杀我,除非你自己也死了,再让你男人或者身边的人杀我,才算公平。”
在场的四个人都跟看白痴一样看着赵玲,脸上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哈哈——”秦霜靠在阿辰怀里受不了地大笑两声,“公平?你居然和我提什么公平?你难道就没听过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似乎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秦霜面露讥嘲地笑道:“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我想怎么切,你就没有半点能力反抗。”她真想撬开赵玲的脑子看看里头装得是不是都是浆糊。
说什么想杀了她,就得把她的命也给赔上,这女人脑子没病吧?她的命可金贵着呢,就凭赵玲这么个玩意,怎么说?也别说她狂妄,在她看来,一百个赵玲也比不上一个她啊!
她现在是什么身价,系统加身后又有多大的能力,能做到多少其他人做不到的事?赵玲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居然还好意思和她相提并论,真是无知者无畏。
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要不是想给原身报仇,她都不稀多瞅赵玲一眼!
“你觉得我的手段比你做过的事情过分了?”秦霜问道。
赵玲低头看了看自己双手上刺目的血痂,又回想起那时钻心的痛楚,还有被淋湿的白纸憋得差点断气的,根本不愿意回想却挥之不去的噩梦般的记忆,怒红着眼道:“难道昨天的那些折磨还不够过分吗!我抓毒蛇咬你就算你被毒死,也不过痛苦片刻,可你却生生让那些人折磨了我几个时辰!而你似乎还想连我的命都要了,就为了那点根本没成功的老黄历,你就能这么心狠手辣,难道不过分吗!”
老黄历,这就是赵玲对自己当初做过的事情的评价。
秦霜早知道赵玲能被刘氏看中带回郑家,其性格上定然和刘氏很合得来,却没想到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都怀疑其实这俩人才是亲母女吧?都是做错了事却不知悔改,还特别地理直气壮。
叹为观止!除了这四个字,她再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形容词了。
“对你而言或许很过分吧。”秦霜也懒得继续和赵玲争辩,这女人的思想本身就扭曲了,她说多了也不可能引起赵玲的共鸣,让对方生出后悔,愧疚的想法,最多是等会儿继续受折磨的时候会后悔就算招惹也不该招惹个自己惹不起的人,而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错吧?
秦霜凉凉地看了赵玲一眼,道:“但对我来说,昨天的那些,不过只是开胃菜。”
赵玲打了个冷战,猛然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珠,什么叫开胃菜?难道……
不等赵玲将那不敢问却又忍不住想问的话说出口,又听到秦霜继续说道:“我的行为准则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昨天那点小场面,算得上十倍吗?不过是个零头,接下来的,菜式重头戏。”
秦霜在赵玲面前张开自己的一只手,然后手一晃,原本空荡荡的手里却多出了一把在赵玲看来造型奇特又从来没见过的漆黑的东西。
对秦霜凭空变出东西来,赵玲并没有太吃惊,只以为是什么障眼法,像街头卖艺的那种小戏法,反而是被秦霜握在手里的那个陌生的东西,让赵玲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悸。
秦霜手里拿着的东西应该不难猜,正是一把黑星手枪,她背包里给自己留的只有沙鹰,黑星是给地字组的人配备的,她用不上,就算价钱对现在的她而言不贵也没必要买,手里这把是先跟丹参要来借用的。
地字组的人每个人她都给分了一盒配套的子弹,但平时他们几乎没有需要用到手枪的时候,只偶尔到丰台山深处采药时碰上野兽了或许会开一两枪,用在人身上,至今还一次都没有过,当然,今天就要成为首例了,虽然不适由地字组的人用,而是秦霜亲自来。
秦霜先检查了一遍弹夹,确定子弹是满的,便对身后的丹参比了个手势,“给她松绑。”
丹参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到赵玲面前开始给她解绳子。
赵玲满脸疑惑和警惕,目光一直死死盯着莫名给她一种恐惧的被秦霜灵活拿在手里翻转的漆黑的东西,磨牙道:“你又想干什么!”
阿辰眼底一抹精光,冷眼看着赵玲,掩饰住心底的跃跃欲试,冷冷道:“你不嫌不公平吗,那我们就给你一个机会。”
赵玲心里一动,虽然很怀疑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她,还是急切地追问:“什么机会!?你们要放了我?”不然不会给她解绳子吧?
丹参已经把她腿上的绳子解开,正在后面解捆着她身体的绳子。
秦霜道:“绳子可以给你解开,解开以后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逃得掉,猎人捕猎还会给猎物一个垂死挣扎的机会,我也不介意给你这样的机会。”虽然,她不觉得赵玲有本事在他们四个人眼皮底下逃跑,真要是让这么个武力值渣五的女人跑了,他们也不用活了。
尽管赵玲也认为他们守在门口,她能逃跑的几率微乎其微,但只要能给她松绑,让她动弹,的确是个好机会!谁也没谁过想活命非得自己想办法冲出这些人的重围不是?若是她能将……
赵玲微微垂下头遮住闪烁着莫名光芒的双眼,也因为这个动作,她错过了对面三人面上了然的冷笑。
等到丹参将赵玲两条胳膊上的绳子也都解开退回到秦霜身后,赵玲只是小心地捧着自己没了五个指甲的手,顺便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似乎是并不急着逃跑,反而想缓和一下身体做准备。
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一个手指红肿不堪,另一个指甲处只剩下血痂,心里恨级,秦霜说给她机会时冒出的念头如野草般疯狂地在她心里生长,再也难以克制!
秦霜四人感官何其敏锐,又是在如此近的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那般明显的恶意他们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只有赵玲以为她一时的按兵不动会让秦霜等人能稍微松懈,给她钻空子的机会,自以为是地在心里数着数,低着头站在原地沉默了大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当听见对面传来似不耐烦地动了下椅子的声音时,猛地抬起头,满目狰狞地冲着秦霜扑了上去——!
抓住她!只要抓住秦霜反过来威胁其他人,不用她拼着蛮力冲,这些人也会乖乖地给她让路!只要能离开这里她就能活命!
此时赵玲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当明白过来秦霜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除了拼尽全力,不择手段地挣得那一线生机,再没有其他法子了!如果不能把秦霜抓住要挟阿辰等人……赵玲的眼睛里染上了疯狂之色,大不了到时候她和秦霜同归于尽,就算要死也得拉着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块儿死!
赵玲是真被秦霜给逼急了,她不想死,她还没活够,她连二十岁都没到,还没怎么享受过好日子,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死了?所以,她这种豁出一切的行为并不令人意外,刚好相反,她的举动正中秦霜的意料。
赵玲或许的确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可那又如何?在绝对实力面前,她那点觉悟并没有什么卵用。
秦霜在赵玲还没扑过来之前早就将黑星对准了赵玲的腿,赵玲抬起头刚有所动作,左腿往前他出来一步,就听‘砰’地一声响,秦霜精确不比地往赵玲那条腿的膝盖上射出一枪!
赵玲惨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因身体惯性又往前进了两小步,然后便又听到一声‘砰’的响声,赵玲两条膝盖都被击中,直接跪在了秦霜面前,可心底的执着却让她目光越发执着,手也不放弃地往秦霜这边伸,看那高度,分明是想象着要掐秦霜的脖子。
赵玲脸上那股浓烈的恶意让阿辰极为不快,要不是还记得霜霜早就决定好了要怎么折磨赵玲,他就直接把人给弄死了!这女人的存在实在是太膈应了!
秦霜也不喜欢赵玲的动作,没有停顿地对准赵玲的肩膀处‘砰砰’又是两颗子弹喂给她,赵玲再次发出凄厉的叫声,两条胳膊也一下子失力地垂了下去,本就没有一点血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额头上也满是汗水,嘴里还不间断地发出痛呼,膝盖上的剧痛也让她连跪地的姿势都无法保持下去,直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赵玲满心的恐惧再也无法掩饰,愤恨也被那不知道为什么能带给她剧痛的东西带来的惊惶取代,那是什么,她怎么了!?为什么仿佛被利器狠狠敲在身上一样疼得动不了?她可以感觉到身体血液的流失,想起身,却因胳膊腿上的痛楚,除了浑身轻微地抽搐什么都做不到。
以秦霜的枪法,又特意用的是杀伤力远不如沙鹰的黑星,想控制好射击的力道,保证子弹留在赵玲体内而不会穿透过去,轻而易举,赵玲自己因为剧痛没什么感觉,她却很清楚,那四个子弹无一例外地都留在了赵玲的身体当中。
子弹不及时取出,伤口便无法愈合,而子弹的材质,也决定了若是留在体内,在不好好处理伤口的情况下只会加重伤势。
她当然想都没想过给赵玲处理伤口,她要的就是让赵玲的伤口恶化!
秦霜随手将手里的枪递给丹参,站起来走到赵玲跟前,蹲下身看了眼赵玲的伤口,因为她射击的角度比较刁钻,不但子弹留在里面,流出来的血也不算太多,她可没打算让赵玲流血而死,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秦霜在赵玲如恶鬼般狰狞的瞪视下泰然自若地将她胳膊腿上的伤检查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不顾赵玲没有半点威慑力的虚弱的‘你想干什么’的质问,将药粉洒在了她的伤处。
赵玲又是几声受不住的惨叫,说真的,叫一次两次的还觉得痛快,叫多了就烦了,合欢相当懂得察言观色地注意到秦霜皱起的眉头,掏出一根银针扎在赵玲的哑穴上,总算是清净了。
秦霜也舒展了眉头,稍微留意了一下赵玲伤口上撒上药粉后的反应,血流速度明显减少,别以为她是弄伤了赵玲后吃饱了撑的又想给她治伤,她真没那么无聊,这药粉的效果很特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止血,却又很诡异地会让伤口一直都无法愈合,不但如此,若是不做处理,甚至还会让伤口加速恶化。
中过弹的人都知道,不,该说受过伤的人都知道身上有伤要及时作处理,消毒,上药,将伤处包扎好,避免细菌感染等等,讲究很多,可钥匙什么都不做,又会如何?
柴房里的空气又闷又热,若是子弹伤不及时处理,过个两三天,猜猜看,赵玲的伤处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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