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但有些东西也能换个几十两银子。
可是够普通人家嚼用个几年了。
她向着李逸尘略带歉疚的笑,“不好意思让世子爷见笑,这事没惊动侯爷和夫人吧?”
“惊动了如何,没惊动又如何?”
手里的茶盅来回的把玩着,李逸尘愈发笑的玩味。
她的脸上竟然真的一点慌乱都不见,她就不怕被爹和娘亲牵怒怪罪吗?
要知道今天那个狗奴才可是差点惊了贵人的马车呢。
“若惊了侯爷和夫人,妾身这会自当前去请罪,”素颜在那样不怀好意的眼神里慢慢的抬起眼,一脸凝重肃容沉声道,“若没有惊动侯爷和夫人,妾身自会把这事查实,明个一早自领了那可恶的奴才去夫人那里领罪……”
“天色可是不早,你就不怕扰了娘亲的休息?”
“话是这样说,但若侯爷和夫人被此事惊动,而素颜却如何能故作不知的一夜安眠?”
两个人话里话外打的全是机锋,偏偏又都面带笑意神色淡淡看不出半点其他。
好半响李逸尘才蓦的一笑,略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一勾唇,“娘子可真是灵牙利齿啊,素来听说杨府六姑娘杨素颜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半点不饶,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呵,为夫总算是领教了。”
“我也觉得有些事是闻名不如见面,耳听为虚对于某些事某些人还是眼见为实来的好些。”
“娘子可曾还听说过一句话?”
“哪一句,何不说来听听。”
素颜抿了抿唇,掩去唇角的冷笑,她现在就是心情不好不想让着他。
他李逸尘能怎么滴她吧?
“耳听为虚但亲眼所见也未必就是真的,有些事有些人是需要用心来看的。”
“是么,不见得吧?”
“或者,娘子可以拭目以待看看?”
言罢李逸尘蓦的扬声向外面吩咐了起来,“长安你是想饿死你家世子爷吗,那些厨子可是不想干了,你去看看问明了,若当不了这差的直接让他给本世子换人……”声音里的张扬和嚣张却是素颜所不曾听到或见过的,还有刚才那话,是被自己挤兑到这个当口他随声说了听的,还是其中另有含义?
耳听为虚但眼见也未必就是真的,有些事还是用心来看才好……
是在提醒自己什么吗?
看他这一番的意思,应该是把事情给压下来的,不然刚才黄夫人那里就该和自己说了——眼神微闪素颜一时间有些迷惑起来,对面李逸尘眉目清灼唇色如花,说不出的张扬风流,映着一袭紫色衣袍腰间玉带,鲜衣怒马名门公子一身贵气,便是说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就是也不为过吧?
素颜眼底骤闪而没的疑惑不曾漏过李逸尘的双眸,有些话他只能点到为止。
何况事情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
再者……他也没打算告诉她。
垂了眸喝茶,他略略掩下的双眸里一抹黯淡滑过——
有些路有些事只能自己走和承受的。别人是帮不来也不会帮的。
这是他自小就明白的道理。
小丫头挑帘进来,示意晚饭备好,摆在偏厅还是哪里。
素颜看了眼李逸尘,李逸尘扬扬眉,“就摆在偏厅吧。”
丫头打起门帘,素颜微笑着起身退后两步,“世子爷请。”自个则理所当然的跟在李逸尘身侧退后两步的地方由着丫头扶了出去,这就是古代该死的规矩,哪怕是夫妻,男尊女卑,即便是并肩行走也是不允许的,女子得靠后,男方需在前……
小丫头摆好了饭,服侍着两人落坐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闻碗筷轻响。
饭罢,素颜两人移至正厅,外面的夜色彻底降下来。
冬天的晚上风不知何时吹了起来,吹在人身上比白天愈发的寒冷瑟缩。
院中堂下满院子的婆子小厮们跪着,脸色发白全身抖成了一团。
碧柳低声在素颜耳边轻语几句,素颜听了面色不变只挥手让她下去。
抬头看向那院子里一地的人,她淡淡的吩咐道,“去问问有没有人认错,说出自个的错事今个就饶一回,只是逐出初晴园,但若自个不站出来却又被我挑明了的,明个就禀了夫人提出府去卖了,何去何从都自个好生思量思量吧。”
随着素颜的话罢,外面顿时响起阵阵的稀稀索索的声音。
却一时间终究是没什么人开口认错。
估计是不相信自个的话,以为她会枪打出头鸟?
素颜也不以为忤,只亲自捧了茶递给李逸尘,“让世子爷见笑了,世子爷请用茶。”
两人都平静的坐着喝茶,仿佛外面那一地的奴才不存在。
屋子里碧柳素颜屏气凝神的伺侯着,另外几个小丫头却在面上浮起几分不忍。
他们都是跟在素颜屋子里的人,是跟着碧柳玉词两人出去的。
所以才避了这一劫……原本是该开心的,可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天寒地冻的,那些人却都被勒令跪了小一个时辰了,再跪下去怕是该受不住了,明个还都得早起当差,这可都是人不是铁打的身子,可有心求情吧,看着素颜淡淡却垂下的眸子,几个小丫头几次欲言又止,总觉得那眼神好像刀子一样逼着她们把在嘴边打转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又是盏茶功夫。
终是有一个婆子忍不住咕咚一声晕了过去。
下面一片哗然,立在外屋中不知是哪个小丫头终是忍不住呀的一声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