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真是饿了的凌墨,在灶屋里先就狼吞虎咽地吃几口,才对着福妞含糊地道:“你给有栓装那么多,就是一个大人也吃得撑着。”
“你小声一些。”福妞先往堂屋里听一听,有栓依然是在念“人之初。”福妞这才地凌墨小声道:“有栓让带的,还要再加一个馒头,我想有栓是不是在学里认识什么朋友,他要带就给他带吧。”再把菜也多多地装起来。
凌墨小声笑起来:“他打算周济学里的穷学生。”不用问,哪一个学里都有穷学生。两个人这一会儿低声地在说有栓,居然说得温馨亲切,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想起来。
“我想也是的,俺有栓是个好心的娃。”福妞乐颠颠地给有栓把饭盒扣在竹箩筐下面,对凌墨道:“有栓在学里,一定有一大帮朋友。”
猜出来但是不说破的福妞依然是每天给有栓装一大盒子饭菜去学里,只希望有栓在学里能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下了十几天的雨,总算是晴了两天,四婶家里忙着要办喜事,福妞在家里准备开始打水井,大庄在这件事情上也很尽心,雨一停头一天先来说过第二天来,然后今天又是早早地就来了,正和福妞两个人在看地方。
除了院中一条直通院门,后院门,各屋门和鱼塘的青石板路外,别的都是泥地,如果想种,可以随便种点儿啥。
大庄看一看院子里的几棵果树苗,对福妞道:“就在这个位置上,离树再远点儿,离菜地也有两步,这样的话,不妨碍树生长,就是浇菜只要再挖一条水沟往里一倒就行了。”
听得福妞很是高兴,对大庄道:“到底是大庄懂,这样最好不过,砖再多买一点儿,把水沟也用砖头砌上。”
“福妞,你这样好是好,只是太费钱。”大庄善意地说一句,然后也不管福妞怎么弄:“就这样,你的砖什么时候弄来。”
福妞往外面看一看:“一会儿就来,你的人什么时候来?”大庄也往外面看一看:“一会儿就来,家伙是他们带来,我先来看地方。”
然后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和走路地声音,大庄脸上露出笑容:“来了。”福妞脸上也慢慢有了笑容,外面说话的声音里还有大根,不知道大根脸上的伤好了没有?
站起来的福妞心里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大根看到我嘿,会说什么?大门是大开着的,一伙人推门进来,大根脸上什么伤痕也没有了,一进来就对着福妞打招呼道:“福妞,咱们来给你打短工来了。”
脸上是热情洋溢笑容的大根象是一点儿芥蒂也没有,对着这样的笑容,福妞觉得自己也可以装作是什么都没有,也是热情地回答一句:“大根哥,有你来俺放心。”
两个人这样打过招呼,大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有短工打,当然大根会来,再说大根也会尽心,只是怕福妞会给脸子看,现在福妞这么招呼,大根和大庄兄弟心里一起放下心来。
家里又只有福妞一个人在,福妞烧了热水送出来,这个时候砖也来了。村长也来了,这热茶到的正是时候,村长和福妞走到一边单独说了几句话,是福妞去村长家里要砖的时候,表白了一下自己的难处,而村里人又有闲言闲语。
这砖是贵了些,可是拿钱的村长还是给办事的,拉着福妞到一旁,村长道:“俺问过了,没有人背后瞎说你,再说凌郎中,在这十里八乡的有些名气,他住咱村里,有人生个病也方便,你只管租给他就行了。”
然后村长看着竹子墙对福妞道:“你想得周到,这竹子墙有心看也能看到你院里,你是个清白姑娘,这村里人人都知道。”
原本种竹子墙是为了好看,为了自己美好生活的福妞从没有想到过竹子墙还有这样的好处,方便外人监督自己院里,只是嘿嘿笑一下道:“可不是。”
福妞心里放了心,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姐这砖也没有白买,看着砖卸下来,村长带着人走了,院子里大根和大庄带着人热火朝天的干起来,福妞用腰上的围裙擦擦手,想着这院子里即将出现一个水井,福妞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日子多好。
“福妞。”院门口来了不少村里的人来看,看过以后就都回去了,这个时候来了刘田媳妇,对着福妞嘿嘿笑:“你真是能干的人,院子里有水井,很是方便的。”刘田媳妇被村长喊去问了几句,觉得风向不对,不得不走来和福妞说几句话,表示一下亲热。
福妞只是笑一笑:“你来喝碗茶不?”听到自己这样风平浪静地与刘田媳妇寒暄,福妞自己吓了一跳,要是以前会怎么样,肯定是不会理她,而且再有几句话甩过去,我是怎么了,来了一个大变样,居然……和刘田媳妇这个背后说我不好的人好生生地说起话来。
但是看到大庄对着自己笑一笑,似乎表示赞同,福妞在心里叹一口气,或许这样也不错,就是把刘田媳妇打一顿,把所有造谣的人打一顿又能怎么样,也不起什么用。
今天有日头,可是秋天依然是有风,福妞看着和自己拉话的刘田媳妇,心里想着,希望这不愉快和这谣言都象风一样,吹走吧。
大根和大庄做这个活计还真的不错,用了两天的功夫,把一口水井打出来,井栏装好,井台也砌好,用火砖砌一条通往菜地的小小水渠,再在菜地四周挖了一条小沟壑,这样水一倒进水渠里,就会自己流到菜地里去,倒是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