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心底的那根刺,不消说,定然是他的母妃与那失踪的妹妹。
身体上的疾病可以用药物治好,只是那心底的伤,却是任何药物都治疗不了。
望着面着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身影,苏格的眸子里微溢上几缕心疼,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此番话会给墨离带来的冲击,只不过,那根刺,是一定要除去的。
相比于自己帮他除去,她想,他一定更希望自己亲手除去。
微泛着清冷的风从窗外吹过,撩起面前站立着青衣男子的衣袍与发丝,一时间,墨发飞扬,衣衫翩飞,男子的身形单满而孤寂,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却也不难想像,那上面定然是满目的坚定与悲伤……
第二日。
一处清幽雅致的小院落内,房门大开,一身白衣的女子面上覆着面纱,立于那房内,视线望着远方某处。
顺着她的视线,若看到窗户外面除了那院中种植着的花草,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真不明白为何小姐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半天,这外面除了那些花草,哪有什么好看的嘛。
若将手中托着的茶水放于白衣女子身后的桌子上,喊了一声依旧不动声色的自家小姐:“小姐。喝点水吧。”
“放那里吧。”白衣女子闻言也仅是回了一句,身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风吹过白衣女子身后整齐束着的发丝,还有那一身白色的衣裙,像是就要随风而去一般,整个人显得飘渺出尘,清冷若仙。
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墨离昨日浑身上下那溢满的悲伤,那样孤寂冷然,全身似再没有一点温度。
不知道自己把烟妃娘娘的死因告诉大哥,到底对还是不对。
罢了,都已经说出口了,现下再怎么想也是无济无事。
慢腾腾的转过身,对着那站于一侧的若道:“跟我出去一趟。”
“是,小姐。”若应声。
坐在春月阁的二楼某间雅间内,苏格素手执着茶杯,视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那站在桌前浑身颤抖的女人。
女人身着大红色纱裙,浓妆艳抹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惧意,望着那坐在桌前的白衣女子,眸子里一片惊惧。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轻抿了一口茶水,苏格微抬起头,似随意的问了这样一句。
思索了半晌,才知道主子口中的那个女人便是前两天晚上被送过春花阁那个毁了容的姑娘,一身红衣的女人赶紧点头:“按照主子的吩咐,已将人拉去接客。”
“哦?那女人可有什么特殊举动?”
怎么说那宁笙也是皇上的妃子,身份高贵,如今沦落风尘,成为一个风尘女子,凭她那高傲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心乖乖去接客?
“刚开始这女人倒是死活不肯,口中还高喊着自己是当今圣上的妃子,是那宁丞相家的女儿,不肯听话。”
“哦?你不信?”
“那是!也不看看她自己的姿色,都说那宁丞相家的两个女儿美丽聪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与美女,这个毁了容的女人也敢高攀得起宁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红衣女人说到这毁了容的女人,倒是有些气愤。
“后来呢?”
“她不肯听话就挨鞭子,饿了她一天,这才发誓自己愿意听话,愿意接客,就将人放了出来。”
“人现在在哪?”
“沐浴净身后带来了这前院,怕她又耍什么诡计,让人给她服了药,现下应该在王老爷的床上。”红衣女人观察着白衣女子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答道。
“恩,好了,你去忙吧。”如此,怕那宁笙是再也生不出什么风浪了。
“是,主人。”红衣女子转身状似长呼了一口气,慢慢推门走了出去。
站起了身子,一身白衣的苏格耳边听闻着外间传来的嘻笑声与暧昧轻吟,眉头轻拧。
没想到宁笙竟然会这么容易便妥协,也是,从小娇生民惯养的她哪里受得了如此折磨。不过这女人如此性子,倒是省去了她一番麻烦。
想来,任凭所有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此时的宁笙,那一向高贵无比的宁妃娘娘此刻正躺在不知名的男人身下承欢罢。
还真想让所有人见见这女人此刻的样子呢。
嘴角兀自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视线透过那窗外望向远处。
听说那皇帝让人务必在三日这内找出这宁妃娘娘,三日是吧,眼神蓦地迸射出一抹暗光。
别说三日,就是三十日,怕是那些官兵也找不到宁笙。
苏格并不知晓,自己那日在宫中将人掳走时,曾有人冒充自己在众位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嚣张至极的走出了宫门,本就颇受争议的她,现下更是让这皓月一众官员对自己的印象差到了极致。
如此一个不知礼数,狂妄至极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他们温文儒雅的宁王殿下,还有那明月国的四皇子墨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中这样一个女子。
不过如此一来,众多官员都曾目视那白衣女子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皇宫,怕是怎么也不可能有掳走宁笙的嫌疑。
皓月国御书房。
刚下了朝,一行四人向着皇帝的御书房走去。
走在前方的无疑是那一身明黄色帝服的皓月国国主,他身后跟着瑞王墨旋,宁王墨离,还有那个老狐狸宁威。
身着明黄色帝服的男人坐在主位上,望着面前的三人,那张俊美的脸上现下微涌上了一片愠色,轻启薄唇:“这几日难道就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