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轩站在裕池边,身后几名太监小心翼翼的逝去他身上龙袍,露出那白皙的胸膛,墨发飘散在肩上,包裹着那刚柔的身子,黝黑的瞳孔像一汪映着月光的镜子,然而眼底的色泽异常的冰冷凌厉。
整个人躺在暖池中,吹了一口薄冰的冷气,李公公拿着小锤子按摩那硬邦邦的肩膀,看了一眼面露疲倦的他,小心翼翼问道:“陛下今晚你要到哪位娘娘寝宫就寝?”
闻听,段子轩眼中的色泽顿时间暗淡,冷冷道:“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李公公手停滞了一下,站起身看向站在一旁的太监,意识他们都退去,福了福身,恭敬道:“奴才告退。”合上门扇,屋内的灯笼忽闪忽灭。
段子轩从衣裳里取出发簪,他细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手指一用力,幽暗的眼底似有什么涌起,“慕容小小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朕也得把你抓回宫。”
不知不觉中,他的心隐隐作痛,这种空虚维持了多久?难道他真像五皇子所说那样自私自利吗?他那样深爱着那个女人,而她呢?她爱过他吗?还是在利用他……
墨府。
一阵清风微微吹过,屋内烛光忽闪忽灭。
恒儿小小的身躯依偎在墨少杰温暖的坏中,眨巴着眼睛,看向那张清秀的脸颊,抓着他胸口上衣裳,阵阵委屈道:“叔叔,恒儿想娘亲了,每次恒儿睡觉前,娘亲都会讲故事给恒儿听。”
墨少杰垂下眼帘,深深的望着怀里的恒儿,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笑意,“那恒儿要听什么故事?”
“小红帽。”恒儿抬起眼皮看向墨少杰,脸上露出天真的表情。
闻听,墨少杰挑起眉稍,迟疑半刻,笑道:“小红帽是什么?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算了,只有娘亲会讲小红帽……”恒儿心中一阵酸溜溜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娘亲身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现在少慕容小小骂他,对他凶,那双俊俏的眼睛流着泪水,小小身躯猥琐在墨少杰怀里,好想娘亲……
他隐约感觉到恒儿在哭,泪水湿透了他胸膛上衣裳,纤细手指轻轻抚摸恒儿的小脑袋,掀起狡长丹凤眼看向他,“恒儿?怎么哭了?是叔叔对你不好吗?”
恒儿这种无助又楚楚可怜的表情,像及了他小的时候。
“我才没有哭呢!”恒儿颤抖道的声音,却是绝强的口气,紧咬着唇,压抑住情绪,“娘亲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恒儿是男子汉,不哭就是不哭。”越说心中那股委屈越是涌入喉咙,揪着墨少杰的衣裳,哭泣声越来越大。
墨少杰心猛然一掠,暗垂眼帘看向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家伙,眼神中充满着温和,恒儿的娘亲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为何忍心抛下这么小的孩子?
中午。
恒儿吃完饭,就请了师傅来,平时寂静得诡异的走廊上,传来阵阵朗读声。
路过的婢女、下人走路声极为轻。
书阁内,先生手里拿着书卷,摇着头轻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恒儿坐在木椅上,学着先生有模有样的朗读诗书,那认真的摸样,让教书的先生不禁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天资聪明,只是读了几遍,就已经大概懂了诗中意思,他教过的学生,像恒儿这年纪,大多只是应付一下先生而已,而这孩子不仅很认真学习,还挺聪明。
走廊上,随从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墨少杰,经过书阁,隔着窗口,静静注视恒儿认真读书的样子,不禁感觉阵阵欣慰,笑道:“果然没看错人,难得这孩子会这么认真读书,将来是个可造之材。”
来福顺着墨少杰目光看去,浅浅笑道:“小少爷真是有上进心,不像其他小孩子,成天只知道玩耍。”
这样聪明又乖巧的孩子,真让人想不通,为何他娘亲会忍心丢下这么小的孩子不顾?想到这,墨少杰忍不住暗叹一口气,也许这就是缘分,心里算盘着怎么培养恒儿。
本想让他学武功,长大后好不受人欺负,可恒儿倒好,说是不喜欢动粗,令人哭笑不得。
“去打听一下,这孩子娘亲是谁?”墨少杰眼色一淡,挑起趣味,他倒要看看,哪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舍得丢下这么惹人爱的孩子不顾。
来福不解的问道:“少爷,如今小少爷已经过继墨府,便是少爷的儿子,为何还要打听小少爷亲娘?难道少爷就不怕小少爷亲娘勒索少爷吗?”
“这孩子已经不属于她,打听她身份,只是想更加了解恒儿。”尽管逆光看不清他的神情,然而那一道冷厉的目光是如何都忽视不了的。
“是,少爷考虑真周到。”来福恍然大悟,笑着回了一声。
恒儿拿着书卷,那认真摸样,深得先生喜爱。
来福推着墨少杰进了屋内,他伸出冰冷的手轻轻柔着恒儿那头墨发,先生赶忙称赞道:“墨少爷,令郎天资聪明,是块读书料,只要加以时日,将来状元非小少爷莫属。”
难得啊!吕先生曾是在皇宫教书的先生,对于学生,从未有这么高评价,可见恒儿多讨人喜爱。
恒儿笑眯眯的说道:“先生过奖了,娘亲说过,不能夸,不然长大翅膀会硬的。”
这话一出,顿时寂静优雅的书阁传来阵阵欢笑声。
墨少杰注意到,恒儿每次开口说话,都会提及娘亲这两个字眼,可细细一听恒儿话,似乎这做娘亲也坏不到哪里去,难得另有隐情?深深望向恒儿,笑道:“见恒儿如此乖巧,说吧!要什么,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