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龙袍换上了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站在城楼上,深邃得看不见的眼眸幽幽看向皇城以外的景象。
“启禀陛下,属下派去的人至今未有慕容贵人和小皇子的下落。”木歌一袭暗红色朝服,带领一群锦衣卫,站在段子轩身后,只觉得段子轩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怒气,令他浑身一颤,下意识跪膝在地,抱着拳头,眼底映入一抹忠诚,低着头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木歌身后的几名锦衣卫纷纷跪在地上。
迅速转身,拔起木歌腰上携带的宝剑,刀刃低在木歌脖子上,压抑着怒火,一年又一年过去,身边少了她,内心就好似被她掏空似的空虚。
秋风微微吹拂起那一缕墨发,黄昏逆照下,那双黝黑深邃眼眸泛起一抹金银色,凉薄唇紧抿,全身散发着跟他的剑一样冰冷的气息,低沉声音道:“你要朕等多久?整整五年,你们这些废物,连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都找不到?朕要你们有何用?”
他懊恼,为什么她会如此绝情?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女骗子?整整一年多的感情,原来都是一场骗局?
深邃的瞳孔一紧,若是不爱他,只是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监视他,为何当初她会不惜生命危险,为他夺下凌国?若她真是被冤枉,为何她没做任何解释?
眼眸色泽一淡,手上宝剑一刀弊了木歌身后的锦衣卫,扬起长袍,转身低吼道:“给朕滚!”
“微臣告退。”木歌浑身一震,暗了暗眼眸,站起身于其余锦衣卫投了个眼色,深深看了眼段子轩,转身便离去
手持着锋利宝剑,剑尖滴着血红色液体。
“慕容小小,要是被朕逮到你,朕要你于那个孽种碎尸万段。”吸了一口薄凉冷气,压抑住心头怒火,手按住空虚的胸膛,五年前,她走了,五年内,她再次掏空了他的心。
暗垂眼帘,拿起腰带上翡翠发簪,紧紧捏在手心里,永和宫的所有东西,她一件不留的都带走,唯独这支他赠送给她的发簪,没带走。
老太君一袭暗红色长裙,左右两位嫔妃搀扶,经过永和宫,突然停住步伐,眺望着站在城楼上那抹身影。细细看清是段子轩,老太君当即脸色阴了下来。
窦玉顺着老太君视线一眼望去,眼色一冷,都过了五年了,皇上怎么还恋恋不忘慕容小小那个贱人?撇嘴不悦道:“母后,你说一晃都过去五年了,没想到陛下还是对姐姐情深意重。话说姐姐也真是的,只不过略施小计,就这样轻易离开,依玉儿看,姐姐那是做贼心虚,只是利用陛下感情后,拿走了寝宫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转身拥入别人怀里,真是替陛下难过啊!”
话音一落,她一脸的贤妻,嘴角却是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哼!哀家倒是要看看,是她在陛下心里重要,要是哀家在陛下心里重要。”眼色一阴,都过了五年,只要段子轩晚间时候,便会出现在永和宫城楼上,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母后息怒,窦贵妃所言也是有几分道理,虽然浅儿跟慕容贵人未曾见过面,但见陛下如此思念慕容贵人,还真有些心不忍。”浅贵人暗淡下眼帘,“可是陛下若再不立皇后,怕是后宫会乱了套,而且……怕是有心人趁机而入,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后啊!”
五年了,段子轩从未提及要立后一事,文武百官纷纷上奏折,都被视为不理。
宫里嫔妃日日勾心斗角,成天算计着一国之母的位置,时刻给老太君添油加醋,洗脑。
老太君余光瞥了两位贵人一眼,带着弦外之音道:“争口气,谁若是第一个生下嫡皇子,这皇后位置,哀家允了。”想到这,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自从慕容小小走后,段子轩性情大变,没有碰过哪位贵妃,而非嫔妃不争气。
洛阳城。
慕容小小浑身一颤,总觉得阴风阵阵。
恒儿小手拉着慕容小小的拇指,珠儿在身后跟随,穿梭在人群中。
“娘亲,恒儿肚子饿了。”恒儿可怜兮兮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客栈,小肚子咕咕叫,一副甚是可怜。
“回家吃面条。”慕容小小一脸冷淡回道,孩子不能宠,宠坏了,长大后难调教。
恒儿撇着嘴,依依不舍的看着街道上小吃,阵阵喷香味,令他小嘴馋得直流口水,抬起视线,狠狠的死盯着慕容小小,怒起小嘴道:“珠儿姑姑做的面条超难吃,恒儿不干,恒儿肚子饿了。”一个劲的摇着娘亲的手,耍起无赖。
她的眸子一沉,暗叹一口气,珠儿虽是宫女,可谁知道这丫头一日三顿只会做面条,味道连她都受不了,何况是在长身子的儿子?
也罢,今个恒儿表现还不错,破例一次。
母子二人走进一家李氏客栈,本来只点几碟清淡的菜,谁知道这小鬼头,一连点了好几样客栈里最贵的菜肴,诚心要她破产。
珠儿见慕容小小碗里饭菜丝毫未动,喝了一口水,不解问道:“夫人为何不吃?”
慕容小小撑着下颚,心疼的细细算盘着这几道菜价钱,当她目光接触到恒儿大口吃饭的样子,心疼也值了。
客栈厢房内传来古筝声,幽幽动听,琴音波动,极为好听。
恒儿嘴里沾着油汁,小虎牙一口咬下鸡腿,一脸满是幸福的笑容,看他吃得狼吞虎咽,好似几天没吃过东西似的。不知道还以为她这个做娘亲有多恶毒,狠心饿自己的年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