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段子轩声音略带颤抖,冰冷如霜,在紧张的气氛中散发出一股令人发颤的威严。
“皇上息怒。”李公公声音渐渐消弱,一个劲磕头,生怕被段子轩身上发出来的冰寒煞到。
段子轩眼色一阴,手紧紧捏住奏折,视线看向屋外,恶狠狠道:“慕容小小,你真敢背叛朕,试试看!”
五年后的秋季,洛阳城。
洛阳城是个繁华的街道,这里人来人往大多数是外县人,一条长长街道上,左右两边小贩摆放各色各样的东西,扯着嗓音拉客人,这里充满着人情味,不像皇城死寂一片。
慕容府位于东朝西,是一座旧宅子,院内干净没有一点灰尘,听说这宅子十年前死过人,就算开价再便宜也没人敢住,可在五年前从外县来了一个年轻单身贵妇,怀里抱着一个一月大的男婴,带了一个婢女,买下了这座曾闹鬼的深宅,这一住便是五年。
红日西沉,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西边,烧起了一片火红的晚霞……
‘咯吱’一声,珠儿手里端来茶水,步伐极为轻,放在桌子上,稍声道:“夫人,请用茶。”
慕容小小一袭浅红色长裙,盘发间插着木兰发簪,打扮看似三十几岁,但那张清秀的脸蛋依旧年轻,水眸一闪而逝暗淡,拿着长尺,低吼一声:“手伸出来。”
恒儿撅起小嘴,稚嫩的孩童音弱弱说道:“娘亲,可以打轻点吗?”那双黝黑的眼瞳可怜兮兮地眨着浓密睫毛。
“你这个败家子,都几岁了?还敢出去打架,医药费你来赔吗?长大后,是不是想赔光家里钱,你才甘心?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慕容小小温怒道,狡长凤眸闪过一抹银光,那是恨铁不成钢,三天两头有家长跑来索要医药费,她怎么就生出这个败家子来?
恒儿见慕容小小发怒,萎缩在角落里,双手护住头,甚是可怜,表示束手就擒,“娘亲打死恒儿算了,到时候娘亲要是想恒儿,记得下来常来看看恒儿。”
气死老娘了,慕容小小丢下手中长尺,揪起自家儿子耳朵,眯起眼眸,怒道:“你还敢跟娘亲顶嘴是不是?”
“打小孩,娘亲羞羞。”恒儿一不做二不休,怒起小嘴,黑瞳泛起一抹泪光。
珠儿赶忙上前阻止,身子护住恒儿的头部,睨着一脸愤怒的慕容小小,求饶道:“夫人息怒,小少爷,还小,不懂事,请夫人手下留情。”
慕容小小恶叹一口气,有时候真怀疑恒儿是不是她亲生的,硬生生扯开珠儿,手掌狠狠地,慢慢地捏起儿子娇嫩脸蛋,蹲下身,拉着恒儿肥嘟嘟小身体,难得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儿子啊,娘亲不是告诉过你,不准欺负小女孩吗?男孩子应该要有风度。”
恒儿嘟起嘴,小嘴里喋喋不休道:“娘亲啊,恒儿已经很有风度了,谁让秀儿非缠着我要冰糖葫芦?自己摔倒,是她倒霉,关恒儿屁事。”
慕容小小闻听,一把怒火,这个无良奸商以为他们母子两好欺负?自己女儿摔倒,凭什么要她付医药费?想想早上付了一笔医药费,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明摆着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拉起恒儿小手,垂下眼帘,低声道:“走,娘亲带你去讨回公道。”
“夫人不先用膳吗?”珠儿催足道,见母子两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眼前,赶忙小跑追上去。
街道上穿梭一大一小身影,天色渐渐暗淡,街道上两排点亮灯笼,笼罩人来人往道路上。
突然恒儿硬生生拉住慕容小小的手,黝黑眼瞳死死盯着冰糖葫芦,一双水汪汪的眼瞳看着慕容小小,“娘亲……”
慕容小小顺着儿子目光望去,压低声音:“吃什么冰糖葫芦?你看你,都成小肥猪了。”
“娘亲……”恒儿再次用撒娇的语气,眼瞳里闪烁着渴望。
慕容小小压抑住心头怒火,温和的口气说道:“恒儿乖,先讨回那三百两银子,到时候你要吃什么,娘亲都给你,成不?”在她心里就惦记着那几百两银子,讨不回来,心里欲加不是滋味。
想到五年前从皇宫跑出去,身上带的金银珠宝还不够她宝贝儿子赔,一向视钱如草的她,自从出宫后,才知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能。没有了钱,她拿什么养活一家三口?要怪只怪儿子他那个死没良心的爹,得了权就忘了他们母子两,现在在她眼里,恒儿才是第一位。
恒儿重重地点头,眼里闪烁着一抹幼稚坚定,怒起小嘴,“娘亲,你说待会叔叔要是不给钱怎么办?”
“不给钱可以,拿他女儿抵押,正好给恒儿使唤。”慕容小小撇起嘴轻笑,拉着恒儿穿梭在人群里。
秀儿从小娘亲就跟人私奔,丢下他父女两,算是在洛阳城有名的商家,开了几十家店铺,少说一个月能赚十几万两银子,庞大家业,却抠门得很,专抠脑筋的人,抠就抠呗!还敢抠上她头上来,这回她要连本带利要回来。
到了绝府,母子二人坐在偌大舒畅的内堂里,连杯茶水都没有,还真打算抠到家了。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只见绝尘从屋外走来,目光定定看向内堂里母子俩,一脸自负道:“慕容夫人还真是客气,还知道带儿子来登门道歉?”
慕容小小目光繁琐着他,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嘴角带着一抹嘲讽,令她许许不满,他想得倒挺美。
只见她端庄笑道:“怕是公子误会了,小女子不是带儿子来登门道歉,而是想要连本带利将银子要回来。”说罢,敛起脸上笑容,余光落在儿子身上,淡淡道:“儿子,你跟这位没教养的大叔,细细讲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