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依娜垂眸一笑，原来如此。
“干妈，他很好啊，人长得英俊，而且他的气质很好，温文儒雅的，倒跟欣怡妹妹很相配，妹妹她活泼可爱。”
“你也这么认为？”杨素芬的脸笑得更灿烂了些，“以后啊，你就多多在欣怡面前夸夸郝医生，这孩子不知道要哪样的男人，到现在还疯疯癫癫的。”
“干妈，我会的。”
她还没与郝俊飞怎么着呢，杨素芬就跟她宣判了他的“归属”，明显地，是想断了她的“非份之想。”
可杨素芬也不想想，怎么可能啊？她要的人杨素芬不清楚吗？
也是，这儿子都要结婚了，她怎么可能再帮自己。
说是半小时，肖依娜看到那辆黑色小车停下来时，抬起手腕一瞧，嘴就嘟了嘟。
“Jack，四十五分钟。”她点点腕表，表情幽怨。
沈昊然扬眉，并不在意：“那边办事半个小时，回家路上化了十五分钟，我没错。”
锁了车门，他手一挥，径直朝楼梯处走去，这是一幢复式楼，楼高二十八层，装修得很豪华，肖依娜看似有点累，建议：“坐电梯吧。”
沈昊然停下脚步，蓝眸上下扫视了她一眼，转了身：“好吧。”
他家在十二楼，视线非常好，站在落地窗前，可看到灯火辉煌的城市。
沈昊然给她泡了一杯咖啡，俩人坐在沙发上，他甩了脚上的拖鞋，把脚挂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置在沙发背上，眯眼盯着对面的肖依娜。
“失意了？”问得直接，神态极其慵懒。
“你很了解我。”肖依娜喝了一口咖啡，皱了一下眉，觉得有点苦，“怎么不放糖？”
“苦点吧，那样才有后味。”他放下脚，坐正了，伸手想到茶几上拿烟。
肖依娜挥手打掉了烟盒，嗔了他一眼：“忘了？”
沈昊然叹口气，很怅然地仰靠在沙发背上：“偶尔抽抽，对身体没什么大碍的，况且我现在健康着。”
“抽烟有害健康，你少吸吧。”肖依娜把茶几上的一只苹果扔给他，“多吃水果的好。”
他对她投去感激的一瞥，诚意地：“谢谢你啊，你总是这么关心我。”
肖依娜把手上的咖啡杯子放下，两腿交叉，双手去拢自己散乱的头发，漂亮的眸子睇着他：“在美国，你没把我吓死，我怎么会忘啊。”
“一次发烧而已，看你紧张的。”
“肺炎容易引起发烧，你还是懂得照顾自己的好。”她把手上的橡皮筋扎到了秀发上，整张脸露出来，一下子又明朗了许多。
沈昊然把手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她，她摇手不要，沈昊然削了一片塞到她嘴里，然后再自己慢慢咬着吃。
“你今晚过来，是不是与我叹苦？”他重新绕上了先前的“失意”话题。
“今晚我留在你这儿吧。”她把脚放到沙发上，盘坐着。
沈昊然顿了一下，苹果含在嘴里，见她很认真，他斜嘴笑笑，很优雅地把含在嘴里的苹果嚼细吞下。
“不行，我不想再贪你便宜。”他表情认真，肖依娜没看出他戏谑的神情。
“这么快就嫌弃我了？”她把沙发上的一个四方蓝靠枕扔向他，他举手接住，表情如常。
“干吗还过那么开放的生活？你对我越关心，我就越不能……不能碰你了，当你好朋友，红颜知己，尊重你。”
肖依娜撇撇嘴，声音很低，敛下浓睫，似自言自语：“又一个当好朋友的。”
“男女之间，做好朋友的很多。”
“给我酒吧。”她央求他，不想再说起这话题，这沈昊然明显知道她的心思。
“不给！”他坚决。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己下去走向餐厅里的小吧台，他想拦她，可想了想，还是没站起身。
“我明天去上海了，你来陪我喝几杯。”她在倒酒，声音飘过来。
“逃避啊？”他过去，端起了一杯1921年的陈年法国葡萄酒，酒液紫色浓香，在灯光下泛着波光。
“你别老刺激我，我爱他有错吗？人人都有爱的权力吧？”她仰头，把手上的一杯酒一口喝下，抹了唇，声音很冲。
“把爱打包放心底，别去伤害人。”他点点她，似真似假地带上一丝痞笑，“他的妻子已是我妹妹，我不准你伤了她。”
“什么？”肖依娜手上的酒瓶子一抖，瓶口未对准玻璃杯，洒了出来，沈昊然一把夺过来，替她满上。
“我认的。”他很简洁地解释她的疑问。
肖依娜眨眨眼，晃了一下头，酒精刚入肚，反应没那么快吧？那么，她没听错，他说的是真的，神情也极认真。
一道灵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就是你心里的那个中国女孩子？”她讶然，张着红唇。
“说对了一半。”他一笑，身子懒散地依在柜子旁，朝她举举杯，然后啜了一口。
“切！”肖依娜侧了身，不再看他，低着头，两根手指捏着杯子轻晃半天，然后才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最后，眼里就盈满了泪。
“你们……你们都喜欢她。”她咽噎。
沈昊然叹口气，大掌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喝光了两瓶酒，肖依娜晕乎乎地就躺到他沙发上睡去了，眼角还挂着泪，晶莹的，扎好的头发又散乱开了，遮了半个脸。
沈昊然拿了毯子替她盖上，坐在她身旁凝视了她半晌，指尖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滴，轻声说了句：“你这是何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