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宽敞的堂屋里,一片闹纷纷、乱糟糟的样子,姑姑,姨姨,舅舅,叔叔,伯伯,乔家的至亲们都纷纷赶来了,大家都为乔家的大祸临头而担心,有的叹息,有的流泪,有的劝慰,有的争执,糟杂声乱成一团。
“凤丫头,大舅我今天不能不说你几句。”大舅说得很诚恳:“你这真是自讨苦吃,本来这么好的事,天降鸿福,皇上赐旨,入宫为妃,这是普天下哪个女子不向往的荣华富贵?多荣耀的事,你干么好端端的硬要这么砸翻了,却要惹是生非惹来祸端呢?”
“说得对。”
“是呀,不该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着,议论纷纷。
“普天下女子都向往入宫廷为妃的荣华富贵,那是她们的事,我丹凤女子可不稀罕。”乔丹凤又脱口而出,很爽快地把大家的埋怨顶了回去。
“为什么呢?入宫为妃还不好吗?”
“有什么好?一点自由也没有,皇上有三宫六院那么多嫔妃,有什么好?说不定被天天泡冷宫,没人宠,没人爱,爹娘又不能常常在身边疼我,多没意思?”乔丹凤坦然说道。
众人听着,只好无可奈何了。
“丹凤我已经许配了如意夫君,只想与夫君相守相爱,白头偕老,别无他求,这有什么不对呢?怎么能怪是我惹来祸端呢?”乔丹凤说得振振有词,她仍然特意坐在曲文俊身边,边说边瞧了瞧他,显然一幅难分难舍的样子。
亲戚们听得更是语塞,哑然了。
“说来也是。”乔老爷子听得女儿一番话语,似乎也觉得有理,反而又同情袒护起女儿来了,他看着女儿和坐在她身边那即将分手的未婚女婿,心情也很难受:“两个孩子,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却一下硬要拆开,确实也不是滋味。”
“诸位长辈亲戚。”乔丹凤扫视众人:“承蒙长辈们对我的厚爱,就请大家不要怪怨我了,长辈们要帮忙,就帮我想想看,分析分析,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凭白无故怎么会知道我丹凤姑娘?何以莫名其妙下旨赐妃于我,这种让人受宠若惊的怪事,实在让丹凤我百思不解。”
“我看,要怪,就得怪你自己。”闷闷不乐地坐在她身边的曲文俊,此时忍不住开口了:“得怪在你自己的头上。”
“怎么能怪我自己呢?”
“当然是要怪你自己了。”曲文俊思索地说道:“这事我反反复复琢磨了一番,估计就是上次你女扮男装独自跑到京城去闯荡游玩,你那种俏俏皮皮的样子,喜欢到处粘粘糊糊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被朝廷哪个官员瞄上了,你自己还蒙在鼓里不知道。”
“对,对。”乔老爷子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赞同说:“也许是这样,有这种可能。”
“啊,有这种事?”
“那可能就是这么回事了。”
“难怪,原来是这样。”
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目光齐聚到乔丹凤身上。
“不。”乔丹凤立即反驳:“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绝对不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
“当然是不可能的。”她辩解说:“我去京城玩,是女扮男装,又没有让人知道我是女子,怎么会被人瞄上呢?”
“你自己那种大咧咧样子,无拘无束,想说就说,想笑就笑,什么时候露了馅,让人瞧上了,你自己怎么会知道?当然不知道了。”曲文俊固执地说。
“的确是这样。”乔老爷子也点点头:“我女儿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什么也不在意,兴许什么时候被人盯上了,真的是不知道。”
众人听得也直点头。
“嗬,你们怎么真的全都怪到我头上了?我怎么说你们也不相信是不是?”乔丹凤这下生气了,嘟起嘴:“好吧,既然你们都怪我,怪我就怪我吧,是我,是我在去京城玩的时候,去找皇上了,我还对皇上说了,我想嫁给皇上,想入宫当嫔妃,皇上答应了,所以就下旨赐我入宫为妃,这样说,你们总满意了吧?总行了吧?”
她嘴唇噘得老高,气鼓鼓地冲着曲文俊和父亲故意说道。
“那倒是不可能。”曲文俊见她生气了,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不,就是可能,就是我这么说了,怎么样,行了吧?”她白了曲文俊一眼。
曲文俊只好不语了。
众人也沉默了,不语。
“好了,好了,女儿你也别乱说一通了,越说越没边了。”乔老爷子连忙阻止她:“你这种口无遮拦,我行我素的脾气也该好好改一改了。”
“我又没有招谁惹谁,我改什么?”
她仍然不服气地争辩。
“都大难临头了,你还不改?”一直默默不语的乔家大伯一拍桌子,大吼一声,大发雷霆起来,他眼睛瞪着乔老爷子:“丹凤姑娘全是被你宠成这样的,连累得大家都要遭殃了,你还不要好好管教管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