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珊一愣,随际抹去悲伤,跟上去。
听着后面跟随着的脚步声,卫项扬一顿,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后,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乐珊倔强地迎接他的双眼。“卫项扬,我现在也告诉你,我也不会放弃的。”
哼!卫项扬冷笑。
乐珊只是抿紧双唇,他的不屑反而更坚定了她的斗志,因为她相信,在他身上一定有着非一般的经历,做为一个多年的媒体人她的嗅觉向来灵敏。
其实他的一天,总结起来非常无聊,凡善可陈。
下午延续早上的东走西逛,顺便捡几个路人扔的空瓶子,在傍晚的时候交到废品收购站,然后在路边吃点东西,就回到他的桥洞。
乐珊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这几天他的生活状况,不迳轻叹:卫项扬啊卫项扬,你要我怎么办?
其实如果再添上几笔,也许效果会很劲暴,比如,有时他气急了自己会直接将她拖进桥洞,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到那张木板床上……
“哎,乐珊,你那个报道写的怎么样了?”丁丁走过来,关心地问。
乐珊将手中的笔记本直接扔给她看。
瞄了一眼,丁丁愣然。“这算什么,流水帐。”
可不是,做记者这么多年来,还从没写过这么白目的东西。
“很难搞吗?”
“嗯!”乐珊点点头,是难搞,明明是个靠捡破瓶子过日子的卑微的底层小老百姓,却总带着一幅对世事不屑一顾的清高,那冰冷的眼神让乐珊恨透,仿似什么都没法激起他的兴趣般,哪怕是在最激情的时候,他还能清晰的掌握自己的步骤。
想到这,乐珊不迳觉得气血上涌,匆忙抓过笔记本往包里扔,和丁丁说了句出去,就往外跑。
“哎,你要不试试别人!”丁丁在后面叫。
哼,别人,我才不那么容易退缩呢。
张林回家里,乐珊正在厨房做菜。
放好东西后,随际到厨房帮忙。“今天怎么这么早!”
“回来给你做饭啊!”乐珊说的甜甜的。
“谢谢老婆!”张林凑过头去在她身上轻蹭。
看着他温和的笑脸,乐珊有一瞬的呆愣,随际转身继续手上的动作。
原来自己除了是个挺不错的记者,还是个挺不错的演员呢,你看现在,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
“啊!”突然乐珊手一滑,菜刀直接切上了食指,鲜血喷涌而出。
张林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抓起她的手,天!直接切下一块皮了,将她的手指拉到水龙头下冲洗后,压住伤口往客厅带。
“怎么这么不小心。”张林皱着眉,去找药,可是看那伤口的面积,还是决定去诊所看一下。
不用了吧,包一下应该就好了,乐珊不想小题大做。
“会感染的!”张林坚持,自顾解下她的围裙,拉她去诊所,在小区的外面就有一张私人诊所,很方便。
消毒,擦药,包扎,不一会儿食指就包成一个小团子,乐珊盯着白纱布,恍恍惚惚地想:这下终于漏馅了吧,知道做坏事的下场了吧,今天只是一小块皮,下次恐怕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回头看着张林问关切地问医生要哪些注意事项,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
看着她的泪眼,张林一怔愣,随际笑着说:“不会吧,珊珊小朋友,怎么哭了。”知道她疼,可也不至于流眼泪这份上吧。
吸吸鼻子,乐珊不顾诊所里其他人在场,扑在他怀里,喃喃地说:“我不能做饭给你吃了。”
呵呵!多大的事啊!张林不迳又是好笑,又是逗弄,最后把她牵回家。
卫项扬悠闲地靠的草皮上看着天上的白云,不去思考、不去记挂。
白云随风变幻出各种形状,自由奔放。
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万里晴空突然就变得黑云滚滚,树枝随风摇晃,很明显雷雨将至。
果然不一会儿,雷声隆隆有远及近,大雨倾盆而下。
卫项扬迅速从草地上爬起来,朝桥洞跑去,风声伴着雷声夹着大雨很快就将他湿透,待到进了桥洞,已如落荡鸡般浑身上下淌水。
卫项扬来不及擦试,只是看着洞外的大雨,剑眉紧皱。
又是一天。到底是第几天了。
这几天乐珊忙的很,为了迎接建党60周年,各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都纷纷举办各种建党的纪念活动,所以她不是在那个机关的小礼堂拍照,就是在采访哪位政府官员,白天到处跑着赶新闻,夜里连夜赶稿,加上这几天大姨妈又来凑热闹,真的让她苦不堪言。
“累死了!”回到家,乐珊直接就趴下了。不管肚子还在咕咕噜噜响,就是一动不动。
卫项扬坐在桥洞内,静静看着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远山已成雨幕,桥洞上的沙土路被雨水一冲刷,全部往桥洞内涌,黄黄的泥浆水流的到处都是。
三年,一千多个日子,他从一个城市穿越另一个城市,从一个桥洞进驻另一个桥洞,都快忘了最初。
一千多个日子,他清清冷冷,无欲无求,认真的过着每一天,可仔细回想这三年来的日子就如一阵清烟般在眼前消散,空白无物,唯有那个倔强容颜渐渐清晰。
容颜渐渐变幻,抑或激情难耐,抑或唠叨不休,抑或紧随在则。
只是现在她放弃了!
原来她并不如她自己所以为的那么坚定。
哼,一个连自己都放弃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的救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