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尘也不禁佩服余一一,虽然京城受地动影响不大,但人们还是恐慌的,有的甚至跑到院子里睡,而千年纸坊的员工却该干嘛干嘛,一点惊慌的神色也没有。
“你的意思甲申和朕说了,朕以为你真的只喜欢钱,原来还是善良的。只是,朕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揽这个差事,你应该知道这次的地动不是很严重,国库还应付的了。”
“就是因为不严重,皇上才不舍得出钱吧。”余一一嗅着茶香眯着眼睛笑道。
轩辕墨尘一怔:“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既然不严重,百姓自己也可以渡过。皇上的国库据我所知不怎么充盈,您应该不想做这赚不得多少民心的事。对您来说这次的赈灾就是个鸡肋,但于我来说却刚好在承受范围内。”
“你说的不错,但朕也不在乎这一点钱。”轩辕墨尘语气清淡,眸中带着一丝笑意。
“能不出自然是最好,不是吗。我现在也是半个皇商,若帮助赈灾皇上既能得名又不需出力,不亦乐乎?”余一一眉梢轻扬直视着轩辕墨尘,“而我也是在投资,我虽贪财,却懂得有舍才有得,以小舍换大得,我怎么都不吃亏。当然,如果我得不到,便不会付出。”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我希望在提供帮助之后,能给我在平城立个功德碑,另外皇上给我一个‘天下第一商’的匾额。”
“天下第一商?你的纸坊虽然做的不小,还不够格。”轩辕墨尘没说同意与否,反倒轻笑道。
“我指的是德行,据我所知,本朝的商人之所以在百姓中印象不好,就是因为一门心思赚钱,即使不会为富不仁,也很少做善事。做了这件事我在商人中的德行应该可以称得上是第一了。至于说规模,呵呵,皇上不会觉得我只有一个小小纸坊吧,看来皇上的探子还不够努力呀。凭借这次的事情得到这个称谓,我在商界的口碑便不需要宣传了,与人合作也会占些便宜。”
她之所以处心积虑是发现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实在太低下了,富而不贵,而且受到的限制多的让人无法想象。现今那些巨商巨贾多是挂在某世家的名下产业,说白了,那些商贾就是世家的家生奴才,外面看着光华耀眼,享受着华服美食,但依然是奴才。而她没有后台,一个纸坊并不足以让她的事业变得“高贵”起来,且虽说挂着皇商的名号,依然是保持独立的,她不愿受限制便只能想办法提高自己的地位,这个事情只有皇帝来做才最有信服力。她固然不惧世人眼光,但她在乎自己的钱好不好赚,皇帝给的好口碑那是活生生的大广告。
“好,这勉强是个双赢的事情,我同意。好歹咱们是合作关系,我怎能不支持你呢。只是到底朕还是有些亏的,你这次又给朕出难题了,即使你做了这次的善事,也改变不了商人低贱的地位,给你题匾立碑,御史又要炮轰朕了,你这是在挑战传统的观念。”
“皇上若觉得亏了,不如我给皇上提供个关于赈灾的建议如何?”
“愿闻其详。”轩辕墨尘直觉余一一又要出些新颖的点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轩辕是个大国,国土面积不小,这灾异自然年年都少不了,皇上每年从自个口袋里掏钱应该都觉得肉疼吧。我觉得皇上不防建立一个专门的独立的救灾应急机构,这个机构专管救灾事宜,一旦出现灾情,可以迅速制定方案,指挥预测预报、宣传动员、人员抢救、转移安置、生活保障、物资保障等等活动。机构内长期设立一个救灾基金,哪里有灾直接从基金里拨钱,岂不省了国库的银子。”
“你这个基金有些意思,不过这笔钱不还是得从国库里出?”
“我出的点子自然没这么简单,这个基金主要来源应该是人们的捐款。小到普通百姓,大到世家大族都可以捐,而且是随时可以捐。这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在这个机构的外面立一面功德墙上,捐款人的名字都刻在墙上供人们瞻仰。总会有些好名的人愿意出钱的。而且据我所知这轩辕最有钱的应该是那些世家吧,与其让他们天天斗富败家,还不如把钱从他们口袋掏出来呢。”
“那些大族不一定愿意,他们,哼!”轩辕墨尘听的津津有味,但还是摇摇头。
“皇上率领王爷啊宫妃啊什么的带头,不怕他们不愿意,而且百年大族最重的是脸面,若宣传的好,他们没准会抢着捐呢,不过呢,在明面绝对得他们自愿,而且得与政事脱离,不然以后皇上想收拾他们就不容易了。我想长此以往,这事情也可以带起民众向善之心和对本国百姓是一家人的认同感。让他们明白自己的一文钱也是对同胞的也具有起死回生的意义,最终,让这一善举成为百姓的一种习惯。皇上,你怎么了?”余一一说完抬头见轩辕墨尘正申请专注地看着她,恨不得把她每一根寒毛都数清楚似的,余一一打了个寒战,搓搓胳膊,被人这么看着感觉太别扭了。
“我只是好奇你这些点子都是从哪儿来的,每次都能发前人之未发,前些日子还听一封说你改革了藏书院呢,朕觉得你只做生意实在太屈才了。”
“怎么,莫非皇上想封我个官当当?”余一一浮起淡淡的微笑,神态懒懒的。
此时,菊花丛边,菩提树下,金色的阳光星星点点的为她的脸上蒙上一层清辉,清远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