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何必抵赖呢,我这个鼻子,”朱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得好不得意,“只要闻过一个人就再不会认错,除非她用很重的脂粉掩盖了自己的气味。很不幸,你以前不喜脂粉,现在变得美美的依然不用脂粉,所以你就别抵赖了。”
余一一挑了挑眉梢,她知道有一种人确实擅长闻香识人,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碰上了一个。
她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服,斜睨着朱誉道:“就是你猜对了又如何,说出去谁信,看人家不把你当成疯子。而且我本来也不怕别人知道,难道我说自己是饕餮娘子,别人就不来和我做生意了?”
“那你改名做什么?”
“因为我讨厌姓余而已,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人家早就向你求过婚了。回来之后发现那帮愚蠢的手下竟没能留住你,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我从没答应过你什么!”余一一冷笑道。
“呀,你怎么能这么伤我这颗水灵的少男心呢。而且,老婆,在这间内室,你刚才已经摸了人家,毁了人家的清白,你要对人家负责啊……”朱誉拿扇子挡住半边脸,眼睛水灵灵湿漉漉,那控诉的小眼神,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余一一看着忽而深情、忽而撒娇耍赖的俊美男子,感觉他就像个浑身是刺的刺猬,想赶走他却无从下手。谁来告诉她,这样惫懒的人真的是传说中的武林第一公子吗?
“明明是你摸我……”余一一话未说完猛然醒悟,捂住嘴巴,抬眼撞上朱誉含笑的眸子。
“反正咱俩有肌肤之亲了,不管谁对谁负责都是应该的。”
“你应该知道我讨厌被威胁。”余一一脸上罩上寒霜,她不想再和这个心思莫测的男人周旋,无论善意或恶意,她都没兴趣知道。
“这不是威胁,这是道德的力量。”朱誉摇着扇子大言不惭道。
“噗,你也有道德?”余一一嗤笑一声,盯着人朱誉语气凉薄:“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那时的我,现在的我,和你都不过一面之缘,我们没相处过一天,说情深情重你自己信吗?”
“我也不知道,只是在琼花宴上被你折服,分别经月,我竟发现自己的三分喜欢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七分。所以我才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你了。”
“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感情,不论真假,我都无法回应,因为我对你没兴趣,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朱誉沉默下来,垂下头,鬓边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如玉的俊颜。余一一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对他忽然间玩起深沉感到可笑,不过一刻钟,他的表情变了多少次,让她应接不暇。
她抿了下唇,再不想耽搁,转身欲走。
“其实,你和我在一起好处很多。你现在的价值自己应该清楚。再加上你的面相又是天生媚骨,这种面相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注定要成为许多人、而且是有权势的人争夺的对象。我好歹是武林第一公子,应该能够为你挡下很多劫难。”清朗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让人感觉悠游从容,信心满满。
“多谢你为我着想,可是,我从来不会躲在别人的身后。你是个多情到无情的人,即使你现在真的深情不悔,我也不会想和你在一起。”余一一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有停歇,说出的话却更加冰冷。
朱誉目送着余一一出去,长长叹口气也出了屋子。谁知一出门就看见罗布张着嘴木雕泥塑一般站着。
朱誉拿扇子敲敲他脑袋:“我说萝卜,你这是想给咱们第一楼做招牌雕像吗?”
罗布摸摸脑袋,咕哝道:“我叫罗布。那个……公子……那个天仙似的女的真是几个月前的饕餮娘子?”
“嗯,你在外边听到了?”朱誉眉头轻扬,喜怒莫辩。
“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担心公子才过来的,只有我听到了。”罗布看朱誉那表情觉得头皮发麻,慌忙辩解。
“得了,就像那女人说的,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只是看她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也就闭紧嘴巴。”
罗布使劲点头:“公子放心,就是刀搁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说。不过,公子,这也太神了吧,这才多久,这女人就脱胎换骨一样,她不会是妖精变的吧。而且公子可真厉害,那时候就知道这饕餮娘子有美人的潜质。”
朱誉哈哈大笑:“我可没那能耐,不管是那时候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我都喜欢。”
“公子,说实话,您说这话连我都不会相信的,何况那……凌小姐了。您是真的喜欢她吗?”罗布搔搔脑袋,对公子对一个相处不到一天的女人如此的“深情不渝”觉得十分好奇和不解。
“自然是真的,我就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朱誉唇边笑意加深,难得遇上一个看着顺眼的女人,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罗布摇头,公子很深奥,公子很难懂,只能说不愧是第一公子,想法非常人能及。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得跟紧了凌夜,没准跟着她能发现我师姐桃夭的踪迹。真不知这女人做了什么惹上了那个毒女。”朱誉摇着扇子走出了天下第一楼,不远不近地坠在余一一的身后,脸上似乎隐藏着一丝忧虑。
街道上,余一一绷着俏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绾绾和杏儿悄没声的跟在后面,眼睛却在那里眉来眼去。
余一一察觉回身笑道:“你们俩有什么事直说,这般也不怕眼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