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殇出去就碰到了秘书长夏蔷和两秘书室的小秘书,冷声警告道:“刚才是谁随意让别人进我的办公室?”
他公事化的口吻让姚曼婷优美的唇角微微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可是她依然优雅在上,冷眼旁观。
“总裁,姚小姐……她不是别人。”小刘助理解释了一句,刚才是她放人进去的。
“姚小姐当然不是别人……”他扫过姚曼婷精致的脸庞,“她是姚鼎集团的大小姐,是总经理,你让公司的同行随意进入我的办公室,也不怕公司机密被有心人盗取?夏秘书,她做事没有原则性,无视公司规定,这个月的资金全部扣除,若有再犯,革职处理。”
“是,总裁。”夏蔷点点头,小刘则白煞了脸。
“殇,我以前来也没有谁阻拦过我。今天何必这样给我难堪?”她的身份都知道,姚鼎集团的大小姐,也是贺流殇的初恋,加上他们一起回国的亲密新闻,谁不给她放行,“况且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你迁怒旁人做什么?”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想你没有这样的特权。”他冷淡的收回了目光,“姚小姐,记住这里是贺爵集团,我是这里唯一的主人。”
这样绝情冷漠的贺流殇是姚曼婷没有预想过的,把她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和他眼里的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平凡。
三年,她失去太多,心底开始揪紧了起来。
贺流殇离开了公司,心里平静一片,却感觉沉重了许多,说不出的怅然。
这么多年了,他都希望姚曼婷回来,可是当她真正回来了,站在他的面前了,他却感觉到那么的陌生。她说再也不离开了,要补偿他,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什么,他怕再一次失望。
他开着车四处转了一圈,去了维也纳会所的包厢,只开一盏壁灯,昏暗的淡黄色灯光轻洒开来,朦胧的镀在他的身上,把他深邃俊美的轮廓勾勒得更加阴魅立体。
他点了酒一个人坐在暗处品尝着,一双幽瞳明亮的像黑钻一样。他一杯接着一杯,想起姚曼婷离开的那个晚上他也是像今天一样坐在这里灌酒,喝醉了在下着暴雨的冬夜里跌跌撞撞走回贺兰山庄,却不小心滑下山坡,小腿骨折,加上胃出血,在医院里养了一个月后坚持出院。
不知道喝了多久,突然包厢的门被打开,有人按开了灯,满室的明亮让他的瞳孔一缩。
“贺……”季默风刚刚碰到沈丽萍,她告诉他贺流殇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他不放心就来看看,结果看到满桌的空酒瓶,“你喝了多少?又想把自己折腾进医院是不是?不就是姚曼婷回了吗,你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
这个女人害人不浅,让从来都容易掌控和自制的贺流殇失控。
他从来就不喜欢姚曼婷,虽然美丽无双,优雅无比,但总归心高气傲。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那是一道伤口。
“我不提可以,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有忘记过她的名字吗?”季默风抢下他手中的高脚杯。
从前,贺流殇从来不玩女人,至从姚曼婷走了,他也就放纵了,借着别人的女人来忘记姚曼婷带给她的痛苦。他以为贺流殇遇到了裴心悦是玩真的,以为裴心悦也可以把他从过去拯救出来,没想到姚曼婷一回来,他又失态了,这让他不得不担心。
“贺,不要忘了,现在陪着你的女人是裴心悦!”季默风提醒他,如果不是他看上她,他怎么会拱手相让。
贺流殇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仿若未闻。
季默风无声叹息,眉峰紧蹙,将贺流殇送回了流溪别院,裴心悦还在复习,见到狼狈的贺流殇她有片刻的讶异:“季先生,谢谢你。”
“心悦,好好照顾他,你什么都不要问,他想怎么你都顺着他,记住了。”临走前季默风别人深意在给她暗示。
裴心悦看着躺在沙发里的贺流殇,然后去放了热水,拧了毛巾过来,小心地替他擦着脸,却被他一把死死地握住手:“曼婷,不要离开我……”
裴心悦平静的心湖震荡了一下,层层涟漪扩散开去,一圏一圈,无限放大。
她眨了一下晶莹的眸子,看着他雕琢精致的轮廓,每一根线条都那么完美细致,紧闭的眸子下是长长的睫毛投下的暗影,眉心的皱褶很深,很有心事的模样。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另一只手抚上去,轻柔地替他抚平。
“我不走。”她轻呢道,是说给他听,也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听到这句话后,贺流殇似乎放松了一些,手上的力道没有那么大了。
裴心悦替他擦好的脸:“我去放毛巾。”
这才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放好毛巾,她折回卧室里找了一床薄毯出来,弯腰替他小心地盖好。屋子里有空调虽然不冷,但是盖了被子总是好事。
贺流殇又再一次拉着她的手,不松开,而她则坐在他的身侧也不动。
黑暗里他和她的身影融进了这夜色里,安静到只听到他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姚曼婷,是他的初恋,也就是姚书行医生的姐姐。她回来了,是要回到贺流殇的身边吗?如果是,为什么他会叫她不要走。难道她还要出国吗?
其实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那也是一件美事,他们有情有终成眷属,而应该就可以从他的身边离开,从此自由,是吧。
她偏头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移到他们想握的两手上,唇角边扯出一个浅笑,他握的并不是她的手,而是姚曼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