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目光锐利地瞪着贺流殇平静的眸子,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着莫云航道,极力稳定不让自己的声音透出一丝的颤抖:“云航,我没事,我先休息了……”
“心悦,不要挂电话。”他急切而焦躁地抢下话来,干燥的手心已经一片湿润,他抿了抿唇继续道,声音里全是殷切地渴望,“明天我就准备出国了,你能来机场送我吗?在我离开之前我想见你一面,心悦,求求你答应我,只一面就好。”
裴心悦的目光依旧落在贺流殇的脸上,而他凌厉的目光也在她的脸上扫视,他要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云航,我们最好不相见。”说完,她有些无情地果断地挂了电话。
贺流殇似乎有些满意地一笑,唇角性感地勾起:“心悦,这样很好。”
裴心悦深吸一口气,覆上冰雪的眸子像刀子一样冷冽:“放开我!”
他慢慢地松开了手:“生气了?”
“贺流殇,你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吗?”她的声音无比有清冷,夹杂着风雪。
刚才他是故意那样,让她在莫云航面前失态,他的用心她知道,所以她很生气,很生气。
胸口的疼痛不但没有减弱,还越来越疼,让她无法呼吸。
“在做我想做的事情。”他回答地理所当然,“难道我不能碰你吗?”
“贺流殇,你真的很无耻。”她气得泪湿浓睫,身子发抖,他就是想把她变得下贱。
“无耻,是,我是无耻,你以为莫云航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以为他不想得到你,不想和你在床上翻云覆雨?我只是想提醒你现在的身份,已经躺在了我的床上就没资格装纯洁,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一说完,裴心悦红了白皙的脸庞,羞愤地扬起手,一个让贺流殇始料不及的耳光就扇在了贺流殇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在室里回荡开去,五根红色的手指印浮现男子细致的左脸上,震惊的两人。
裴心悦感觉手心都被这一耳光给震得麻木疼痛了,她只是觉得委屈,痛苦,愤怒,怨恨贺流殇当着莫云航的面让他听到她发出那样的声音。
贺流殇眸光阴冷,眼潭卷起了浓重的黑色的漩涡,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下去,撕裂开来。
他伸出舌尖抵在撕疼的嘴角:“力气还真够大的。”他不怒反笑,那笑像冰冷的雪水在眸中化开,这让裴心悦惊恐担心,“手不疼吗?”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裴心悦,你竟然敢为了他打我?”
“对于一个无耻的人我不需要客气。”她纵然是苍白了小脸,气势上也是一点也不输给贺流殇,甚至更强大。
“那我们就走着强,看谁对谁不客气。”他的口气冷到可以冻结周围的一切。
他一把推开了她,任她跌坐在地上,一头柔顺黑亮的青丝散落肩头,覆盖住她大半边苍白的容颜。他转身换上衣服,抓起车钥匙就离开了,整个空荡荡的屋子瞬间恢复了死寂,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裴心悦小心地站起来,理了理发丝,抬起手看着发红的手心,死死地盯着,眼眶酸疼,也不眨一眼,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掉下来,落入口中,满嘴的苦涩。
这一夜,贺流殇没有回来。
裴心悦的心闷闷的,因为是周未,她没上课,准备去看看医院看看妈妈。
在出流溪别院前她再一次接到了莫云航的电话,请求她去机场,他早上九点十五分的飞机到美国。
裴心悦依然拒绝,既然已经做了这样无情的决定,那么她就不会再回头,不会让自己优柔寡断。这些痛苦都让她一个人去背负就好了。
她一买了母亲喜欢吃的水果,走在进医院大厅,就碰到了姚书行,那个像是仙人一样的医生,俊眉朗目的他在人群里卓尔不群。
“裴小姐,早。”姚书行温和地和她打招呼。
“姚医生,早。”她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只是明眸黯淡。
“恕我直言,裴小姐的气色有些差,是要看医生吗?”姚书行一眼扫过,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不,是来看我妈妈。”她摇头,因为心情很差,昨天晚上她没有睡好。
姚书行轻抬了一下眉毛,有些不解:“你母亲是叫许华吧,昨天晚上贺哥让人就把她转到了郊外最好的康复中心,难道你不知道吗?”
裴心悦脸色更白了,睫毛微颤了两下,盯着姚书行玉白的温雅容颜,见他也不像是在说谎,本来就很沉重的心情越发的往下坠去,往冰冷漆黑的深渊里,又冰又痛。
贺流殇竟然连夜把她母亲转走了,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情。昨天晚上他说的走着瞧,是想让她见不到她母亲吗?不,不行,这万万不行。
“裴小姐,你别急,应该是贺哥太忙了,还没时间告诉你这件事情。”姚书行见裴心悦惨白了精致的桃腮,增添了几分楚楚凄婉之色,“你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裴心悦急切地挑出手机拨了贺流殇的号码,电话通了,她万分的激动又害怕,怕从贺流殇那里证实她萦绕在她心里不安的想法是真实的,他接起了电话,声音多了几分冷然:“有什么事?”
“贺流殇,我妈在哪儿?带我去见她。”她也不甘势弱地提高了音量。
“想见你妈就得让我高兴了,你让我不高兴了,你就让你陪着我哭。”贺流殇放着狠话,一点也不动容。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他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而且是一个女人,他自然会发怒生气。裴心悦每一次都好恨自己总是沉不住气,总是要和他对着干,事后都后悔,也要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