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餐,裴心悦便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餐厅,上了她的车。
她安静地缥缈,像是没有呼吸和灵魂一样,让他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我下午有课。”她见车子行驶的方向不是回学校的方向。
“那就好好上课。”他语带提醒,别想逃课去看莫云航。
他真希望莫云航最好是生病病死在医院里,他也就省事了,而她也就断了这份心思。
裴心悦技巧地没有反驳,只是拿出了手机,低头写短信准备发给黎飞,告诉他自己现在有事不能去,让他好好照顾莫云航。
车子在停在了学校的后门,裴心悦的手刚放在门把上时,贺流殇倾起上半身,一双长臂自她身后袭来,环上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就吻上了她的唇,那么准确,那么的汹涌和迫切。
他每一次的吻都那么的火热,不把她的空气吞尽,他是不会放开她的。而她也无法去反抗,只能被迫迎合,与他的龙舌一起起舞,满足他的渴望。
裴心悦安份地上完了课,出来时已经是四点了,她抬头看一下天空,阴冷得没有阳光,就像她此时的心。
她多么想去看莫云航,想知道他的现状,可是她却没有去看他的自由,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莫云航出国的希望。她除了忍受痛苦煎熬,她没有任何办法。
裴心悦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得特别慢。
“妈,我回来了。”她关上门,换上了拖鞋。
许华也正好做好了菜,看到裴心悦回来了,笑道:“吃饭了。”
裴心悦洗了手坐下来,刚吃了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妈,云航生病住院了,你帮我去看看他好吗?这几天我打工的地方有人请假,我得替别人顶班,要早去。”
“嗯。”许华点头。
“这一百块钱拿去给他买些水果,他最喜欢喝红枣鸡汤,妈,你炖点汤给他送去。”她掏出一百块钱塞在母亲的手里,“他若是问起我来,你就说我最近很忙,要打工养家,让他不要牵挂我,好好出国,我会等他。”
她说得极其心痛,眼眶也有水气上浮。
他们就在这个城市里,相隔并不远,却无法相见。但只要心心相印就是幸福。
许华轻拍她的手,没有多问。
裴心悦吃过饭就匆匆离开了,走到附近的站台赶车,就碰到了莫云航的母亲程丽芳。
“芳姨,你怎么来了?”裴心悦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
程丽芳没有开口,迎面就是一个耳光,这是她第二次这样打裴心悦:“裴心悦,你这个扫把星,你生来就是折磨我儿子的,你不把折磨死你不甘心是吧?”
“芳姨,云航他怎么了?”她顾不上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一颗心都揪紧在莫云航的身上。
“他怎么了?你还有脸问吗?”程丽芳气得咬牙切齿,字字如寒针撒在了裴心悦的心底,“昨天晚上云航不知道发了疯,一家一家超市找你,淋了大雨,直到了凌晨的四五点昏倒在大街上,我有看到他手机里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让他那么伤心,却还是要念着你的名字?裴心悦,我们家云航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要这么对他?”
程丽芳说着就抑止不住地落下了泪来,心疼着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你,云航他早就出国了,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得罪贺少,如果不是你他也不会病成那样,如果不是你,他能拥有更好的未来,他付出了那么多,可又得到了什么?裴心悦,你若是还有良心,你就不要再来纠缠他,让他好好地过他的人生!你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不幸!”
她是他的不幸!
裴心悦被深深地刺痛了,他竟然为了她的一句谎言而把整个城市里的超市都找遍了?他怎么那么傻,怎么能那么傻?她捧着脸,蹲下身去,急急的泪水划过面庞,从指缝中滴落,心中的痛楚慢慢地放大清晰。
她恨这个世界太小,既然注定了让她和云航是青梅竹马,又何必让她遇到贺流殇,让她一点一点明白她已经失去了最温暖的爱情,可是她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可为什么心那样的疼,看不到光明的未来。
“芳姨,贺先生已经答应我两天后就让云航出国,我不会再纠缠云航了,我祝福他。”裴心悦抹干了眼泪,转身上了公交车,心底已经冰冷入骨,从此,两不相见。
云航,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原谅我不能去看你,愿你过得比我好,比我幸福。
裴心悦不怎么自己是怎么走进维也纳会所的,整个人飘飘忽忽,眼神是放空的。
她的沉默让她显得更加的空灵缥缈,深吸一口气,换好衣服,她微微垂着头,安静地走在明暗相接的走廊里,浅淡的七彩灯光在她的身上晕开一层层的迷离的色泽。
然后她走向最尊贵的一号包厢,门口的服务生替她打开了门。
里面的世界是另一种迷乱的风景,可是她从来都不在意。
然而她的出现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入了一颗石子,掷起了层层的涟漪,层层荡漾开去。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裴心悦轻轻挽起如墨的长发,露出雪白优雅的玉颈和漂亮的锁骨,为了配合客人点的琵琶,她挑了件月白色的及膝旗袍,领口袖口都缀有蕾丝,白色的珍珠为扣,配上银色的七寸高跟鞋,高雅如江南烟雨里走出的古典女子般淡然与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