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等了好半会,外面的声音都没有了,还不见着方慎上来马车,让着秋娘觉得有些不对,“安叔,平时你们大少爷都是几时出来的?也像着今天这么晚吗?”
安叔是太傅府里的车夫,一直是送着方慎出府回府的。
“今儿个好像有些晚,大少爷都是头一个出来的,还没见着这么晚才出来的。”安叔照实说,他的声音里也有些担心。
这会儿,秋娘在车里哪里还坐得住,索性着掀开着车帘子,由着知青扶着下马车,抬头望着清风书院的大门,那上面悬着四个字的牌匾……“清风书院”。
那入口处,就守着几个护院,并不见着有人出来,更别见着是有方慎的身影。
“且去问问,你们大少爷是否有出来了?”秋娘下得车来,却是没有上前,站在马车前,微微看着清风书院所处之地。
这里是难得的清静之地,周围不见着人家,全是耸入云霄的翠竹,一路过来都是,京城里难得能这样的地方,似与外面的繁华隔绝开来,清风书院的院舍极为简朴,惟一出彩的便是那块牌匾,据说是当今的官家所赐。
知青自是去问,待得她回来之时,面上带着不安,“大少夫人,守院的那位小哥说没见着大少爷出来,恐怕是还在里面,可是奴婢想进去,他们偏生得拦住,不让着奴婢进去,还说这是书院,女子不得入内。”
这便是秋娘未上前半步的因由,当今虽是不拘着女子读书识字,可这样子的书院,那是不容得女子入内的,她没有一丝的讶异,“你与安叔先行,在前面的路口等我便是,待得我把你们大少爷带出来一起回府。”
知青听这话,心头一跳,又不好劝着什么,点头应是,上得马车,让安叔赶着马车先离开清风书院。
“知青姑娘,大少夫人可要去作甚?”安叔赶着马车,心里颇有点疑惑,回头看着还独自留在清风书院门口的大少夫人,“那里面可是进不得的。”
“安叔,大少夫人自是有她的办法,我们等着便是。”知青没有多说什么,早上她是亲眼见着大少夫人带着大少爷纵身飞入书院的屋顶,那个随风肆意的样子,让着她好生羡慕,当时,她已经把安叔给谴开。
安叔知道这是他不应该问的话,连忙把话给压下,静静地赶着马车。
书院里已经静悄悄的,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四处见不到一点儿光亮,也不见什么人影。
秋娘自是悄悄地潜进去,绕着书院好大一圈,也没见着什么人,忽见着后面有着灯火,知晓着那可能是平日就住在书院里之人的居所。
她一间一间地查探索过去,还是没见着方慎的身影,让她心中有些急,这么晚的天了,再不得回去,恐怕,有人会对她不满,这头一个便是方二夫人,她到不是怕着方二夫人对她不满,那些都是小事,落在她身上也是不疼的,就是怕着方慎出什么事。
按理说这里是书院,应该也出不得什么大事,可她一直在找,没见着方慎的身影,那自是急的,见着前面还有一间屋子灯亮着,也顾不得太多,就上前去看一番。
“谁?”
偏就是她还没有靠近,就听着里面疑惑的声音,让她的脚步生生地就止在那里,眼睛在自己与屋子的距离之间做了个衡量,这么远,里面的人都能听到她的声响,让她简直错愕,甚至是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
下一秒,她已经起了试探之心,屏息静气地往前走。
“门外的朋友,何事来找在下,不如让在下打开门来一见,又何须着夜里上门?”那是男子的声音,颇有些柔和,听的耳里很是悦耳,像是带着一股子戏谑的笑意,不将来人放在心上。
秋娘一听这话到是明白过来,可能是错认了人,这屋子里的人在等着人,而她阴差阳错地来到此地,被屋子里的人当成是他要等的人。
于是,她知道里面不可能有着方慎,就断了那个去看一番的心思,人便往着院舍那边继续过去,想着再去找上一找,免得有地方给漏过去。
谁知,她到是想走,不欲与着屋子里的人有什么搅拢,许是屋子里的人晓得她要走,竟是打开屋门,“尊驾缘何来又走?”
是屋子里的男人,在问着她。
她停下脚步,人却是没有回头,这个屋子与旁的屋子有些距离,更兼着院舍里竹子耸天,天色也暗,即使是闹出动静来,那边的屋子也不太会听得见声响。
“阁下认错人了。”她丢下一句话欲走。
然而屋门口的人,却是没打算就此别过,反而是纵身跃起,几个纵身就已经挡在秋娘的面前,那一身白色的长衫,当的是白衣胜雪,从屋子里映出来的斑驳光亮,落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俊秀面容落在秋娘的面前。
秋娘不是没有见过长得极为精致的男子,要说着精致,非方慎莫属,真要打扮起来,就算是最美丽的女子,也休想敌得过他去,如今见着这个男子,一下子让她想起来,这便是她几次三番都碰到的男子,还曾交过手。
几次交手都是她占的上风,最后一次,却让着她受伤,双手受伤,便是那个男子,想不到竟是在清风书院里,让她心中疑惑更深。
“好端端的妇人,怎的深夜摸入书院里,莫不是来会情郎了?”那男子腰间插着一支绿玉箫,话一说,眉眼间一绽,当的是风流倜傥。
秋娘从未让人这般污蔑过,自是厌恶之极,面上一冷,“不知哪时来的书生,竟是这般不留口德,孔圣人有你这般弟子,也算是面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