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疑惑全都指向了染尘凰,下面的人不敢抬头,只能在心里猜测皇后毒害德妃腹中孩子的可能性,凤曦和周锦秋转眸看向孤傲挺立在屋子中央的她,等着她的解释。
染尘凰轻嘲的一笑,道:“看来,这件事本宫也脱不了干系了。”
“皇上,臣妾相信,不是皇后娘娘所为。”周锦秋一手拉住凤曦的手臂,轻轻的道。
“朕……”凤曦正要说话,杨钰从门外匆匆走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杨钰低了下身,行礼道。
“爱妃免礼。”
杨钰含笑走到凤曦身边,“德妃妹妹一定要注意身体,别太伤心了。”虽是关心德妃,但目光却只是匆匆的在德妃身上扫过,然后落到凤曦的脸上,美眸里情意流转,可惜,凤曦视若无睹。
周锦秋没有接杨钰的话,只是将目光撇开,落在了床帐上,其中有难掩的苦痛酸涩,遥远不似在这宫里。
一直都伺候在床边的琴儿顿时含了两眼泪,只低低的叫了声,“娘娘。”就难过的无法言语。
她玲珑剔透的主子,自打进了这皇宫,就再也没见她真心的笑过,这个孩子就是主子唯一的希望,千防万防,却仍是没有防得住,现在,连唯一的希望也没有了,主子该是怎样的心痛啊!
“皇上,臣妾累了。”周锦秋闭上如死灰般的双眸,淡淡的道。
凤曦握了下她露在被外的手,柔声道:“朕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给爱妃一个交代,爱妃先歇着吧。”
月凤宫的大殿内,凤曦坐在皇后的凤椅上,望着下面或坐或跪的一众人,沉稳的俊脸上也布上了萧杀之气。“方正,那些燕窝可有异样?”
“没有任何异样。”他已经仔细的查看过小庄子送进倚翠宫的燕窝,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这样,皇后娘娘的嫌疑就洗脱了。
“禀皇上,德妃娘娘中午的膳食残渣已被倒掉,奴婢在倚翠宫的小厨房里发现了这个,还有鬼鬼祟祟的她。”月娥端起面前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蓝花瓷碗,然后又指了指跪在旁边的一个宫女,正是上官语嫣。
方正接收到皇上的视线,上前端起碗查看,“皇上,是薏米,平常女子吃了有益无害,但若是孕妇过量食用,却能导致落胎。”
“致使德妃小产的东西就是这个?”凤曦说着睨了眼旁边的染尘凰,只见她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神色。
“微臣还不敢断定。”方正说着,看向低着头不语的上官语嫣。这个宫女这时候出现在小厨房,定有原因。
一名年龄稍大的宫女,伏在地上道:“娘娘昨晚上喝的粥里加了薏米,中午的膳食里也有,只是都很少啊!求皇上明鉴!”德妃的膳食一直都是有她操持,谋害小皇子的罪名,她即使赔上性命也担不起啊!
“皇上,薏米必须是大量食用才可。”也就是说,致使德妃落胎的,并不是薏米,那么……
凤曦也明白了方正的意思,并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上官语嫣,“朕若没记错的话,你是景喜宫的人,为什么出现在倚翠宫的小厨房?”
上官语嫣悄悄抬眸瞄了眼要杀人般瞪着自己的杨钰,然后沉默,一副不敢开口的害怕样子。
凤曦猜疑的目光射向杨钰,杨钰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急叫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这贱婢为何要去小厨房啊!这件事跟臣妾无关。”
原本沉默的上官语嫣,听到杨钰想要澄清,霎时抬头,哭道:“娘娘,是你让奴婢去的……”
杨钰大慌,脸色瞬间变白,怒不可遏的吼道:“来人,将这贱婢拉出去。”
“贵妃急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相信皇上自会定夺的。”染尘凰笑望了眼上官语嫣,对着杨钰道。
杨钰看了看脸色不善的凤曦,又看了眼笑的狡诈的染尘凰,脑海里有什么思绪划过,快的她来不及抓住,只是狠狠地瞪着上官语嫣。这个贱婢说这样的话,不是明摆着要将她推出去吗?那天真该将她杖毙了,更不该相信她的话,让她去做那件事。现在该怎么办?
“到底怎么回事?”凤曦氤氲上怒气的黑眸袭上上官语嫣,上官语嫣跪在地上的身体抖了一下,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你只管大胆的说,若你是无辜的,皇上绝不会降罪与你。”染尘凰也轻飘飘的冲着上官语嫣道。
上官语嫣再次偷偷瞄了眼杨钰,然后深吸口气,道:“前几日,贵妃娘娘去给德妃娘娘送君子兰,命小兰偷偷潜入茶水间,将藏红花掺进德妃娘娘的茶叶里,为了不被人发现,娘娘命奴婢将小兰推进井里……得值德妃娘娘落胎后,贵妃娘娘又命奴婢去倚翠宫,偷偷取回那罐茶叶,奴婢刚到了那儿,就被月娥姑娘逮了正着。”
“住口,你这贱婢竟敢污蔑本宫,本宫饶不了你。”杨钰又急又气,脸色青白交加,想要扑过去,却碍于凤曦在场,不敢妄动。
“够了。”凤曦怒斥一声,然后又问:“你说是贵妃指使的,可有证据?”
上官语嫣抬起头,望着凤曦俊美的脸庞,仰制不住心中的爱恋和喜悦,开口却是弱弱的语气,“有,奴婢和小兰情同姐妹,不忍心将她推落井里,所以,将她藏了起来,她可以作证。”
杨钰原本就清白的脸在听见这句话时,面如死灰,整个瘫在了椅子里。
凤曦命侍卫将藏身冷宫的小兰带来,小兰的话证实了杨钰就是主谋,凤曦大怒,“来人,即刻起剥去杨玉贵妃封号,打入冷宫,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