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箭什么都没说,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她就会消失了,像无数次梦里的情形一样,所以,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吸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天际绽放开艳丽的火焰,璀璨夺目的在漆黑的夜空炸开,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拖得老长,那是宫里为宴会准备的烟火,不远处的房顶上,一个被黑暗埋没的身影懒散的坐在瓦片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银色的小刀,妖媚的脸上挂着一丝坏笑,那双桃花眼直盯着相拥的两个人儿,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点点的凝聚,然后再消散无踪,只余下无边的散漫。
用过早饭,染尘凰静静地坐在前厅,面色如常清冷,只有唇角噙着一缕胸有成竹的弧度,含夏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打量。
昨天小姐的那一舞震惊了所有人,她在一边看得很清楚,皇上在看向小姐时眼中的火热,再加上太妃的那一番暗示,所有人都清楚,景月的皇后非小姐莫属了,回来后,相爷书房的灯亮了一夜,只怕是整夜都没睡吧!
而小姐昨夜送太妃回宫后,自个儿先从皇宫回来,明明比她和相爷动身的早,却天将亮才到的丞相府,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小姐去了哪儿,小姐的全身都透着一股神秘,她看不透,就连相爷也看不透啊!
含夏在哪儿胡乱地想着,大厅里安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染尘凰望向门外的目光一点点变的悠远,昨夜她已将她目前的身份告知了莫离箭,但却没有说入宫的事,不过也瞒不了多长时间了,昨晚上宴会上的事很快就会传的满城皆知,他们早晚都会知道的,这两日丞相府想必会很热闹呢。
莫离箭的情意她是知道的,但是,她只怕永远都无法给他同等的感情,她的生命里可以有情爱的痕迹,但绝不是主要的,况且,她一直记得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和自己最初的抱负。
昨夜的那些杀手,会是谁派来的?贵妃?德妃?还是朝中的那一方势力?不管是谁,都别想阻止她往前的脚步,妄想伤她,就要有接受她报复的觉悟。
还有君一笑,若不是他在暗中做了什么,莫离箭又怎么能那么的巧,刚好碰见了她,这笔账一定要跟他算算。
想着,染尘凰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至冰点,令含夏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阵冷意袭上心头,没来由的害怕全身扩散。
“圣旨到……”门外一声尖细的高喝,拖着长长的音调由远及近而来。
染尘凰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在听到这声高喝后,轻晕开一圈圈的笑意,似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般。
终于来了。染尘凰轻巧的起身,带着含夏走到了门口,忍出手中高举着明黄圣旨的正是凤曦身边的管事太监禄公公。
“染尘凰接旨。”禄公公打头,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太监,和一小队侍卫,看了眼染尘凰,那双闪烁着精光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惊艳,她今日一身湖水绿的棉裙,不施脂粉的样子清新中又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妩媚,特别是那双清冷如冬雪的眸子,像不见底的幽潭,只一眼就能令人深陷其中。
屈膝将身子压低,她却并不下跪,见了凤曦本人她都不屑下跪,更别说是一张旨意,“尘凰接旨。”
禄公公再次看了一眼染尘凰,对于她不下跪的举动并没有太惊讶,毕竟她见皇上时他也在场,亲眼见识了她对皇上的无礼。
将手中的圣旨展开,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之女染尘凰兰心蕙质,才情卓佳……今封为景月国皇后,择日同帝大婚,钦此。”
“皇上万岁万万岁……”染尘凰口中念完,起身接过圣旨,对着禄公公和气的笑了笑,“禄公公辛苦了。”
“都是奴才分内的事,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禄公公单膝跪地给染尘凰行了个礼,神态谦恭却不见一点卑色。
染尘凰上前一步扶起禄公公,“禄公公快请起,这还没有行大婚之礼,尘凰可不敢担此大礼。”
禄公公顺势站直身子,笑道:“这圣旨一下,名分已定,这礼是应该的。”
宫里的那两位争了这么久,这后位却轻轻松松落在了眼前这位的手里,这往后的宫里谁才是做主的那个,他可是清楚的很,打皇上小时候他就伺候在身边了,皇上的心思虽然不能完全看透,却也是能才出来几分的,若不是皇上有意,别说是太妃的几句话,就算是先皇的圣旨都不一定管用呢。
他们这些个奴才自然是随着皇上的心意走,皇上喜欢的他们就要掂量着,皇上不喜欢的,他们也要掂量着,只是这个这个度就要自个儿把握了。
“奴才要回宫向皇上复命了,这就告退了。”
“公公不急,含夏。”染尘凰叫了声身后的人,含夏马上从袖子里掏出一早小姐就准备好的东西,塞进了禄公公拢在袖下的手里,“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心意,望禄公公不要嫌弃才是。”
“那奴才就谢过皇后娘娘了。”禄公公的双眼一亮,笑着行了个谢礼,带着几个小太监回宫了。
禄公公一走,早已聚集在门外的人全跪了一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恭喜小姐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含夏也躬身一脸喜色的给她道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后宫,母仪天下,这是多少女子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也只有像小姐这样的女子才能担得起这份尊贵吧!
“都起来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染尘凰淡淡的一声令下,跪了一地的下人各自散开,心中却都为府里出了个皇后而高兴,毕竟丞相府的兴衰也直接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小姐做了皇后,丞相府的地位比往日更高一层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