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月明在暗中还有一队侍卫在燕京,在她去十里坡时,他就联系了这队侍卫,动身回国,但乐正逸不知道,只要他走出燕京城,一路上都要面对那些白衣人的伏击,他的那队侍卫撑不了多久。
她的债还没讨回来,可不能让他死在半道上。
“虽然我对那个逸太子没有好感,既然你开口了,我就勉为其难帮这个忙吧。”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这样做定有原因,她不说,他也不追问原因,这是对合作伙伴的信任。
将军府,莫离箭仍然陷入沉睡,只是脸上的乌黑已经消退,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他脸上,苍白的有些透明,坚挺的鼻子上爬了一层薄汗,浓黑的眉微微皱着,似在梦魇着什么。
“严御医,你看将军是不是要醒了?”床边守着的小童,惊喜的看向坐在桌前研究医书的严御医。
严御医瞄了眼床上的人,淡淡道:“还有半个时辰。”
那冰蟾可是主子的宝贝,却被那女子要了来给莫离箭服下,如今,他身上的毒已经退了,只是这毒太厉害伤了他的根本,需要一段日子调养了。
严御医摇了摇头,在心里哀叹:冰蟾啊!主子不心疼,就这样送了人,他却在肉疼啊!
已经入了深秋,秋风萧瑟下,街上的人明显的稀落不少。
凤煜皱眉望着高高在上的匾额,匾额四周用红纱缠绕,将“香雅阁”三个烫金的大字衬托的更加显眼,“她真的约本王在这儿?”
“王爷,雪夫人是这么说的。”秋寒肯定地点头。
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王爷交代的事,昨日刚到王府门外,被雪夫人叫住,说是让他转告王爷一声,今日在香雅阁见面,他当时就很疑惑,雪夫人为什么不自己跟王爷说呢?王爷就在将军府啊。他的疑惑还没来得及问,雪夫人转身就走了,若不是还有要事向王爷禀报,他真想追上去,将雪夫人带去见王爷,王爷找她找的苦啊!
这香雅阁是京城唯一的一家男娼馆,听说里面的男妓比女子还要柔媚多情,只要你出得起价格,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别,均可以成为座上宾,雪夫人跑到这儿来,王爷不生气才怪!
凤煜的脸色变了几变,大袖一甩,单手背后往里面走去。
一个蓝衣少年迎了过来,谄笑道:“呦,两位贵客快里面请,不知两位是要单间?还是通房?”
单间就是两人各要一间房,各玩各的,通房就是两人在一间房里,至于怎么玩,那就要看客人的意思了。
“我们找人。”秋寒率先道。还单间!通房!没看到王爷的脸都黑了吗!
“找人?”蓝衣少年上下打量了一遍凤煜,恍然道:“这位可是镇南王爷?”
凤煜傲然立于大厅中间,一脸阴沉,“正是本王。”
蓝衣少年马上恭敬的道:“王爷楼上请,你要找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朱红的木制楼梯蜿蜒而上,两边飘荡着海蓝色的纱幔一直延伸到走廊里,这里不似青楼那般艳红奢靡,自有一股清雅别致。
走到一间房门前,从房里传出一阵柔和的琴声,悦耳动听。
在房门外停步,蓝衣少年客气的道:“小人不方便进去打扰,王爷请自便。”
凤煜点点头,蓝衣少年退了下去,凤煜让秋寒就侯在门外,一把推开房门,房里粉色的透明纱幔迎风飘荡,跟外面的雅致不同,有一种似梦似幻的迷蒙之美,遮遮掩掩的将房里的景象送入他的眼中。
正对门是一个小圆台,上面有一个男子正在抚琴,而他的对面是一道珠帘,从房顶一直垂到地上,男子一双桃花眸含笑望着珠帘后的女子,手指熟练地在琴弦上跳跃,好似没有发现突然闯入的人。
凤煜的视线越过弹琴的人,穿过珠帘,落在里面红色的人影上,眸里倏然间怒火暗生。
琴声仍在继续,没有一刻停顿,凤煜大步走进去。
染尘凰侧躺在珠帘后的软榻上,墨色长发散开,丝丝缕缕的铺洒在靠垫上,身上只穿着一抹红色绣着海棠的裹胸和一条同色半截短裤,外套一件透明的红纱,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展眼前,红纱下的如玉肌肤隐隐若现,红与黑的的诱惑,红与白的视觉冲击,让人有一种想要将那碍事的红纱撕烂的冲动。
她微垂眼帘,神态慵懒,唇角挂着恣意的浅笑,身边跪坐着两个俊美的白衣少年,四只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正力道适中的捏揉着她的手臂和纤腿,从她微张的口中溢出一声声低低的浅吟,就可以知道她有多么享受。
凤煜瞪着染尘凰,喉结滚动了两下,又扫了眼两名白衣少年,冷下声音道:“滚出去。”
两个白衣少年的手一顿,然后埋头继续揉捏,完全将凤煜的话当耳边风。
染尘凰撑开合着的眼帘,那双杏眸顿时如划破黑暗的晨曦一般明艳,看的凤煜心头忍不住的悸动,只听她低笑一声,道:“呵呵,王爷,怎么刚来就发火啊?要不要我找人给你消消火啊?”
“不知羞耻!”凤煜望着她笑盈盈的面容,心中气愤。她竟真的来这种地方找男妓,难道……难道他堂堂镇国王爷还不如这里肮脏的男妓?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过奖了!”染尘凰向着两个白衣少年摆了下手,两个少年从软榻上下来,退了出去,琴声已到尾声。
琴案前的人墨发飘散,面若桃花盛开,红衣妖艳,那专注抚琴的神情,好似天地间再无其他,仅有他一人和流转的琴乐声,除了君一笑,还有谁能有此种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