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什么也不问不说,抱上她的腰身,轻如飞燕般踩着将军府的房顶远去。
房内,蚊帐微掩,床上却只剩一人安稳的酣睡,唇角还挂着幸福的弧度。
留一间客栈。
染尘凰将整个身体泡进木桶里,任由烟儿为她洗去满身的酸疼。
烟儿的小脸微红,眼眸里却是心疼,动作也更加轻柔。
小姐身上那些青青紫紫,即使她未经人事,也知道是怎么来的,“小姐,那个汤已经熬好了。”
“嗯。”染尘凰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带着疲惫的声音很快被热气驱散,不留痕迹。
浑身酸疼,软绵的一丝力气也没有,她回来就吩咐烟儿给她准备避孕的汤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绝不能在身体里留下他的痕迹。
洗完澡已经破晓,染尘凰只着单衣靠在床头,烟儿喂她喝了药,刚躺下就有人来敲门。
刘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可睡了?”
烟儿征求的看着染尘凰,染尘凰只好起身披上外衣,“去开门吧。”
门一开,刘掌柜弯着腰,垂着眼进来,“小姐,王府的侍卫满大街的在找人,快到这里了。”
“我知道了,他要上来的话,你不用拦着,先下去吧。”
“是。”刘掌柜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让小的问一句,小姐什么时候回去。”
刘掌柜是上官家的老人了,对上官远忠心耿耿,上次在这里夜谈,这次东西搬到这儿来,他在第一时间已经向上官远汇报了,上官远那么轻易的交出青玉扳指,也有刘福的功劳。
“该回去的时候我自会回去。”她冷睇了刘福一眼道。
“是,小人告退。”刘福被她的那一眼瞧得惶恐,赶紧低头退出去。
她是应该回上官家,但要等解决了凤煜这件事之后,她早知道,尽是几句话,凤煜是不会放了她的。
想的迷迷糊糊之际,街上的吵杂声将她惊醒,眼皮一掀,一道凌厉闪过,她也不起身,换了舒服点的姿势靠着,等着下面那个人找上来。
不知何时,魄已经站在了窗边。
染尘凰冷淡的一笑,“魄,昨夜我被下了情毒,事前你知道会发生的是不是?”
她询问过他,他说没有危险,才让她没有防备的跟君一笑去了,结果……他要敢说是,她一定想尽办法好好回敬他。
魄的声音比她的还冷,“不知。”
“哼!”淡淡地哼了一声,心里对于他的态度不太满意,但想到他的身份,应该不至于说谎。
魄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又道:“我是鬼使,不是大罗神仙,见到一个人,我只能感觉到他的死亡时间,其他一概不知。”
“是吗?那我呢?我何时会死?”她随意的问,其实对于自己的生死,她不太在意,不管生死,她都要一直往上爬,生,就做人上人,死,就做鬼上鬼。
正在阎罗殿打盹的阎王打了个寒战,倏然睁开眼,眸里还有着惊怕。玉皇大帝啊!幸好把那煞星送走了,不然,他阎王的位子就不保了。
魄转眼看向她,眉峰微微皱了下,非常轻微的一个动作,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不知道,你是个例外,就连阎王都看不透你的生死,所以才会派我来。”
她是煞星命格,本来就属于阴界管,现在又占了上官醉雪的身体,在继续她自己的命运的同时,也延续了上官醉雪的命运,关于她的生死,生死薄上一片空白,她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阴笑了下,“是吗?那你可要看好我,指不定哪会儿我想到阴间住住,一不小心就让自己死了,阎王可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让你死,这是我的任务。”魄说是这样说着,身体却离开窗,在离她不远的墙边站住。
魄仍没有一丝表情,但紧握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这女人又在威胁他,她的目的就是,让他为她所用,可她说的又不错,她要是一心求死,他拦不住,但阎王派给他的任务必须完成,阎王也说了,让他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就尽量配合她吧。
染尘凰透着寒意的目光望向门口,唇角嘲弄的弯起。
熟悉的脚步声是凤煜所有,比以往多了些急切和浮躁,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杂乱的脚步声,停在楼梯口。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推开,凤煜沾着晨露的身影走进来,一双焦急的眸子落在床上的人儿身上时,手中折扇一摇,唇角勾起温柔的笑。
提着的心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悄然落下,大步走向她,“本王的雪夫人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让本王好找。”
哼,雪夫人,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承认过这个身份,“王爷,这里只有染尘凰,没有你的雪夫人。”
凤煜摇着折扇进来,望着她,话语中带着微不可寻的无奈,“你这又是闹什么脾气?”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展到她面前,“还有这个,什么意思?”
她那日说的软言密语犹在耳旁,只是两日没回,她竟留书说,以后再没瓜葛,她说没有就没有吗!他可没同意。
染尘凰瞄了一眼纸上的字,正是自己留给他的,“正如上边所说,王爷不忍得字么?”
抖了抖手里的白纸黑字,凤煜一把将它撕成碎末,“你是上官醉雪或是染尘凰,都不重要,本王只认你这个人,不管你成不承认,你都是本王的侍妾,本王的女人。”
在凤煜的心中,他要叫什么名字他不管,他在意的只是她这个人,跟名字无关,她既然入了王府,那么,她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