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一笑妖娆的脸布上阴厉,一掌打在院内的石桌上,“轰”的一声,石桌变成了石粉。
是那个丫鬟,他竟然没有发现那个丫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内力之高,他都及不上。
魄将染尘凰背在背上,眨眼功夫就到了“留一间”客栈的一间客房,毫不温柔地将她丢在床上,然后漠然站在窗户边,推开窗望着浓重的夜色,发呆。
他知道,她没有生命危险,他不应该出面的,可是,在她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他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第一次,他冷硬的心不受控制,为什么会这样?
染尘凰顾不上指责魄的粗鲁,翻了个身平躺着,喘着气,压制着身体里的躁动,如果非要找个男人解毒,她也不十分排斥,但,若还有其他办法呢?
对了,那个为宫月明解毒的御医。
“魄,带我去找莫离箭。”
魄回头望了她一眼,仍然站着不动。
“难道你想看我欲火焚身而死!”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该死的鬼使,明知会发生这样的事,还跟她说没有危险,非要等她生死关头才出手?她会记着这个仇的。
魄又卷风般的扛上她,飞身往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气势威严,规划整齐,处处透着军人的刚勇和坚毅。魄带着染尘凰站在房顶上观望了一会儿,直接飞向其中一个院子。
一轮残月,半壶清酒,满身寂寞,一腔愁思,莫离箭将清冽的酒倒进口里,望向黑幕中那一轮缺月,一个带着清冷笑意的面容在眼前浮现。
莫离箭冷硬的脸上缓缓化开一抹柔柔的笑,在这秋日的夜晚,月光也黯然失色。轻轻的低喃溢出口:尘凰,你可好?
“离箭。”
莫离箭身体一僵,随后摇头苦笑了下。难道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吗?
他有几日不曾见过她,却似有几年一般漫长。
染尘凰靠在魄的身上,声音已没有了往日的清冷,而是带点娇媚低吟,见那个坐着的人摇了摇头,却没有回应,又叫了一声:“离箭。”
这次,莫离箭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真的是她的声音。
缓慢的回头,他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等清楚的看到站在屋檐下的人儿时,他的星眸里瞬间染上惊喜,快步向她走去,“尘凰,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看到她脸色潮红,虚弱无力的靠在一个丫鬟身上,“你怎么了?”伸手在她的额上一探,一脸焦急的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病了?”
染尘凰靠在魄身上,他身上冰凉的温度让她觉得舒畅,暂时将身体内攒动的热流压下一点,“宫月明上次的毒是怎么解得?”
“毒?”莫离箭一愣,“难道你中了情毒?”她这个样子跟那晚的宫月明很相似。
染尘凰点了下头,眼帘微垂,将她所有的情绪隐藏,让她看上去柔弱一点,“是,带我去找那个御医。”
莫离箭伸手想扶她,又觉得依她目前的情况,他的碰触不合适,忧急覆上他的俊颜,“这种毒只有严御医有独门的解药,可是严御医回了老家省亲,已经走了两日了,根本不知道他走到哪了。”
省亲?真是巧!这种情毒是歧家寨的独门研制,严御医竟有解药,严御医跟歧家寨有什么关系?
染尘凰讥讽的冷笑,难道真要跟男人……
目光望向莫离箭,若真需要,他倒是个人选。
莫离箭哪里知道染尘凰的心思,突然双眼一亮,随后又一脸凝重的思考了一下,最后坚定的道:“我带你进宫,宫里有一个寒冰潭,兴许能解你身上的情毒。”
寒冰潭位于皇宫最南边的寒冰宫,乃皇家禁地,只有历任皇帝能进入,有重兵守卫,擅自进入只有死路一条,可她目前的情况只有去哪里试一试,寒冰潭的水一年四季冰冷异常,长期浸泡能蹭强体力,驱除邪毒之功效,他不想她委屈自己,为了解毒跟男人……更不想她因此而丧命,
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冒险一试,就算寒冰潭的水不能解了她的情毒,若是每天泡上一两个时辰,应该能暂时压制下毒性,坚持到严御医回京。
染尘凰眨了下眼,让担忧掩盖住她眸里的冷意,“寒冰潭?可是宫门已关,擅入者是死罪,我不想连累你。”
“放心,你忘了我的身份了,不会有事的。”
莫离箭找来一件黑色披风,打横抱起染尘凰,快马往皇宫方向驰去。
魄静静地站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跟去,望着那一轮残月,死一般的寂静蔓延。
景月国的皇宫全部为木质结构,而且所有的木质构架不用一个钉子。宫殿为青白石底座,高大的屋脊刷着红漆,黄色的琉璃瓦,到处是龙的图案,并饰以金壁辉煌的色彩。
庄严奢华,气势宏伟,这里是景月最富丽堂皇的地方,也是权利的最后归所。
假山流水,回廊亭柱,花木葱郁更不用说,即使是秋天,宫里也处处花香扑鼻。
莫离箭带着染尘凰从宫墙一角进入,因为他深知宫内的守卫排班次序,那个时间,什么地方守卫松懈,他了如指掌。
染尘凰紧紧地攀着他的脖子,咬破了唇角才没让最后的理智流失。
翻进一扇窗后,周围的空气骤然冷却,像是到了寒冬腊月,冰冻三尺之地。
“尘凰,到了。”莫离箭将染尘凰放到地上,小声道。
“嗯,扶我过去。”她腿脚发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寒冰潭近在眼前,她却没有力气走进去。